季钦席,十六岁榜眼,二十五岁由地方调入吏部,三十岁成为吏部侍郎,如今四十五岁,已官居丞相。
虽算不上是那种十二岁便拜相的惊世天才,却也算得上是平步青云。
按说,仕途如此平坦的他,该是被众人艳羡的对象,却因为迟迟生不出儿子,被同僚们戏称是“一生女儿债,天生岳父命。”
可能坐稳丞相之位的他,又岂会被这点困难打倒,没有儿子,他便将女儿的价值发挥到极致!
季钦席将自己最是得意的二女儿季绾绾许给了王府,又将不甚喜爱的大女儿说给了苏家。
届时,两个女婿都是他的助力,他们季家定能成为王朝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他,也将是后人钦佩的名相!本来,一切都该如此,可偏偏这一切都被他那不成器的大女儿季倾宁打破。
更可气的是,这季倾宁如今正唯恐天下不乱地在一旁煽风点火。
而他那向来端庄沉稳的继室周氏,正形同泼妇般与亲家母苏氏对骂。
乱了,一切都乱了!季钦席只觉得自己的头风病更加严重了。
一个时辰前,丞相府。
接连因二女儿被大理寺审问,大女儿与王府世子吵架之事连累,再受不了同僚们明里暗里嘲讽的季钦席正头疼地在家闭目养神。
周氏力度恰到好处地为他捏着太阳穴。
外面却忽然传来小丫鬟的哭喊声,夫妻二人皆是一惊。
“这声音怎么像是绾绾身边的阿景?”
周氏疑惑道:“莫不是绾绾出事了?”
思及此,二人皆坐不住,周氏急忙冲了出去,季钦席也忙披了件外衣快步出房。
外面,果真是季绾绾身边的阿景。
她哭得悲痛,一见着二人就急切喊道:“老爷,夫人,求你们救救二姑娘吧!”
周氏赶紧拉住对方,“这是怎么了?绾绾不是昨日好好回了娘家吗?”
比起周玉珠的慌乱,季钦席便沉着不少,他指着阿景道:“哭什么哭,好好将话说清楚。”
阿景也是从丞相府出去的,自幼都对季钦席这个一家之主又惧又怕,经这么一凶,果然冷静不少。
她哽咽道:“昨日苏家不是忽然派了家丁来将二姑娘请回去吗?谁知姑娘才进门,苏家那个老虔婆……”
“亲家母岂容你编排!”她话还没说完,季钦席便疾声训道。
阿景被喝得不敢再乱说话,只好规矩道:“是苏家老夫人。老夫人她不讲道理,忽然就对姑娘劈头盖脸一顿骂,什么不下蛋的母鸡、下作蹄子都是轻的,更甚至竟还说姑娘是没娘养的娼妇。”
“什么!”周氏尖声大叫。
季绾绾打从她肚子里出来,便一直如珠如宝地呵护着,何尝听过这些污言秽语。
周氏当即便想去找苏氏拼命。
季钦席立刻拉住她,“你又跟着闹什么!嫁出去的女儿哪有不被婆婆磋磨的。”
周氏这才强忍着没有发作。
火速赶来吃瓜的季倾宁刚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她内心冷笑。
【才这么点委屈就受不了,当初你们母女骂原身的话可不遑多让。】
【不过,苏氏也不是好东西,原身没少受她折磨。】
【如今倒是个好机会,让周氏与苏氏狗咬狗,顺便帮原身解解气。】
于是,她做出一副吃惊的模样:“天啊,妹妹怎么也是相府千金,怎能与娼妇相提并论,即便是婆婆也不该如此不给脸面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