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坐在行李箱上看完了整封信,泪水盈满了整张脸。
信是二夫人所写。
她对外说自己回国寻亲,实际上是去找曾辜负自己的男人。
可那男人早已成立了新家庭,夫妻恩爱,儿女双全。
二夫人心有不甘,闹上门去,被讥讽完还遭遇了毒打,整个人像破布一样被丢在路边。
好心人将她送进医院,追问医药费时,她填写了苏黎外公的名字和地址。
外公匆匆赶来,穿着朴素却精神,神色焦灼,身旁还跟着文雅怀孕的妻子。
两人忙前忙后照顾她,出院后将她带回了家。
二夫人对住处非常嫌弃,也知晓弟弟生活艰苦,如今妻子又怀了孕,要钱的地方多得很。
那时苏老夫人事业刚有起色,她手里余钱也不多,权衡利弊下,她想出了断亲的好法子。
决绝的话跃然于纸,横跨多年时光的苏黎看了都生气,更别提当事人的外公外婆。
纸上的泪不是二夫人的。
是一次又一次摩挲纸张,翻来覆去看的外公流下的。
所以他们改名换姓,搬离了老家,不再期待亲人团圆。
“小黎啊你别哭,我帮你骂过那些人,给你出气了!”
电话那头的陈叔听见动静,忙出声安抚。
苏黎轻笑摇头:“谢谢陈叔我没事的,刚给您买了两条烟,晚点给您送过去。”
“你这丫头太客气了,陈叔帮你不是为了要你好处的,你快把烟退了,把钱存着自己花!”
“您在我心里就如同长辈,孝敬您是应该的。”
聊了没两句,陈叔那边有事先去忙了。
苏黎提着行李箱回车上。
她一路上都心神不宁。
回到酒店,在门口便被焦急的保镖拦住去路。
“苏小姐老夫人晕倒,一直在叫唤您的名字却怎么都醒不来,请您随我一同去医院。”
苏黎被赶鸭子上架般送到医院。
苏老夫人躺在病床上,脸白如纸,了无生机的模样,坐在旁边的管家以泪掩面。
听见动静回头,管家眼睛瞪大稍许,嘴巴张合好几下,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保镖见她这副样子,明白她没法和苏黎正常交流,便自发说起老夫人晕倒的原因。
苏黎像是看不懂管家眼中的复杂:“苏奶奶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能不能麻烦苏小姐在这守一会?老夫人要是醒来看见您,一定会很高兴。”保镖语气恳切,期待地看向苏黎。
后者勾唇笑得和善:“当然可以,你们也累了一天一夜,快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好。”
除她以外,还有护工在待命,管家和保镖没想太多,相继离开。
病房门关上,苏黎的视线在病房内扫视。
为了监护到病人情况,入门处和病床斜对角各自装了一个摄像头。
苏黎眉心微不可察蹙起。
她坐在病床旁,看了一会苏老夫人。
信里没有提及过她,可她始终是一个既得利益者,苏黎很难不恨上她。
郁郁寡欢的外公和每次提及往事都欲言难止的外婆。
苏黎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看,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忽然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