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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噩梦（第1页）

陈启松在老窝用了半个小时将袁万廷的记忆完全消化吸收，“这袁万廷真不是一个好鸟，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偷鸡摸狗样样不少啊，怪不得会随机分配这个任务”。

不知是吸收消化记忆用脑过度，还是偷窃手机时耗费了太多的心神，陈启松感觉很疲惫、很累，好想好好的睡一觉，“这具身体真的是腐朽不堪啊，各项机能已经跟不上了，感觉随时随刻都有离世的可能性。”。想着出售手机任务没有做时间的限制，不用急于一时，陈启松便闭上了双眼，沉沉睡去。

半个小时后，陈启松从睡梦中惊醒，摸着床头的手机看了一下，六点半。陈启松揉了揉脸，帮助清醒了一下大脑。陈启松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真实的噩梦，陈启松就是被这个噩梦吓醒的。“在这游戏中，现实与梦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过这梦是真真实啊。”陈启松感慨道。

陈启松在梦中梦到了小桃，袁万廷和小桃是三年前经人介绍认识的，小桃很温柔、很体贴，基本都顺着袁万廷的心意来，三年人两人甚至没有拌过嘴。小桃还做了一手好菜，她每次到袁万廷这里来，都会给袁万廷做三四个菜，每个菜都很合袁万廷的口味。小桃每次来袁万廷这里，也会带些水果，小桃也会贴心的买两挂袁万廷最爱吃的香蕉，袁万廷在小桃这里感受到家的温馨，找到了下半辈子的幸福，这是在子女那里完全感受不到的。按照年龄来讲，袁万廷已经过了心生爱意的时候，但每次小桃来，袁万廷都有心动的感觉，袁万廷觉得这就是爱。

袁万廷和家里人提过要和小桃结婚，但家里人坚决反对，理由出奇的一致：两个人之间年龄差距太大，在一起不会有幸福的。袁万廷知道家里人话说的还是委婉了，家里人真正想说小桃肯定是图他的钱。袁万廷从不这么认为，因为他没钱，既没有退休金，也没有养老金，更没有存款，现在住的房子也是农村的自建房。袁万廷也将他的情况和小桃说过，他本以为小桃会离他而去，但是小桃没有，依然待他如初。袁万廷确认小桃是单纯的真对他好，并不存在其他想法。

袁万廷本想就这么和小桃过一辈子，但半年前在他看来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改变了一切，小桃这两个月不怎么喜欢到他这里来了。听村里人说小桃和邻村的朱向高搞在了一起，不要他了，他最开始觉得这是朱向高故意和其他人吹牛，但最近两个月的迹象越来越表明朱向高并没有吹牛，小桃来他这的次数确实是越来越少。那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是那天早晨袁万廷送小桃出门时被朱向高撞见，袁万廷将小桃介绍给了朱向高。

陈启松梦到袁万廷家里人都同意袁万廷和小桃结婚，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一起张罗着袁万廷和小桃的婚礼。袁万廷和小桃的婚礼是在他自建房办的，梦中的陈启松能亲身感受到袁万廷的喜悦。有儿子和女儿跟在后面张罗，袁万廷并没有什么要做的，而且婚礼是按照农村的习俗进行，比较简单，没有证婚人讲话、没有司仪冗长煽情的台词，也没有唱歌送娃娃、扔红包环节，一切都很简单。袁万廷和小桃坐在屋前的广场上接受别人的祝福。让袁万廷疑惑的是小桃脸上的笑容并没有袁万廷那么灿烂，是很勉强的笑。陈启松忙着和客人打招呼，并没有多想。

中午，婚宴开席。宾客落座，有吃有喝，觥筹交错。婚宴开席十分钟左右，在大女儿袁玉芳带领下，袁万廷与小桃挨桌敬酒，宾客恭喜声络绎不绝。

袁万廷与小桃敬酒敬到最后一桌时，陡变发生，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了出来“什么个东西，就你也配和小桃结婚？真的是癞蛤蟆吃到天鹅肉。”只见一个和袁万廷差不多大的老人并没有和其他客人一样站起来，而是自顾自坐着说道，老人旁边一位妇人用手杵了老人一下“老朱，你少说两句，今天是老袁的婚礼，你应该替他高兴。”

“高兴个屁，他结婚关我屁事？我今天过来就是来捣乱的。袁万廷你这个老东西，抢我女人，你不得好死。”老人好像喝的有点多，边说边站了起来，但站的不稳，东倒西歪的。

“朱向高，你要是羡慕，你就自己找一个；你要是不服，等婚礼结束了，咱们两就出去干一架。”袁万廷指着被称为老朱的老人喊道。

“干一架就干一架，说得老子怕你一样。”被袁万廷被称为朱向高的老人从身后拿出了一根木棍。就在朱向高拿出木棍的那刻，四周的宾客不见了，不仅宾客不见了，连小桃也不见了。

眼见朱向高用棍子捅来，袁万廷顾得不其他，一个闪身躲避开来，往房屋内跑出，朱向高眼见一击不中，袁万廷又转身跑走，便拿着棍子追去。

朱向高毕竟年纪大了，刚又一个人喝了不少闷酒，就在从桌子抽身出来追袁万廷时，被刚坐的凳子绊倒，好巧不巧的是腿也被套进凳子中间的洞里。朱向高挣扎的想站起来，但凳子极其不配合，伴随着朱向高试图强行抽出腿，腿部传来的疼痛越发加重。

朱向高还在与凳子做斗争时，袁万廷拿着棍子走到了朱向高面前，袁万廷站的角度正好让阳光照在他的后脑勺，他的面部呈现阴暗。

“你不是想杀我吗？你杀啊，你倒是站起来杀我啊”袁万廷阴恻恻的说道，随后举起了木棍朝朱向高的头部捅去，一下、两下、三下……十下……差不多捅了十五下，袁万廷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木棍。朱向高此时的面部已经被捅的血肉模糊，但从朱向高胸部依然在起伏，见朱向高没有死，袁万廷转身离去。

朱向高躺在地上双手捂着脸痛苦的呻吟着，“很痛是不是？很快你就不会有痛苦了。”袁万廷手里拿出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朝蹲在捅向朱向高的胸部。“下辈子做个好人吧！”袁万廷捅了朱向高十多刀，便脱力般的坐在地上。

血顺着刀流到袁万廷手上，陈启松看到满手的血，终于被吓醒。

陈启松甩了甩脑袋，想将这噩梦从脑海中甩去，但梦实在是太真实了。陈启松完全没有了睡意，他决定出去走走，偷偷气，顺便到市集逛逛，看能不能将手机出售掉。

“不得低于三百元，这游戏任务着实有点难啊”看着任务版上的支线任务清单，陈启松再次感慨道。

——

“宋教，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喝完碗里最后一口面汤的苏临渊抬头向宋林辉望去。“可真别说，这系统的体验感真是绝了，连面汤的味道都能在大脑中反映出来，太优秀了。这要是在里面学习，不敢想我一天能学习多少知识，不敢想不敢想啊。”苏临渊默默给系统点了个赞。

“你觉得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宋林辉抽了一张餐巾纸边擦嘴边问道。

“根据破案三原则，我觉得下一步侦查的重点应该分两步。第一步是走访四周，看有没有目击证人；第二步是调取附近监控，查看发现尸体前两到三个小时前的可疑人员。”苏临渊大脑中回忆了一番之前看过的普法纪录片，将纪录片里的提到的破案方法总结后答道。

“所以说你们年轻警察就是没吃过亏，吃了一次亏就知道程序合法的重要性了。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刑事立案，案件都没立案，你有啥权利调取附近监控？有啥权利询问附近居民？”宋林辉表面上带有恨铁不成钢的愤怒，但内心还是很愉悦，每次问年轻干警同样的问题，年轻干警都会不自觉踏入他设下的陷阱——宋林辉问的问题永远是下一步应该怎么做而不是下一步侦查方向是什么。

“走程序的事就不需要你烦神了，我刚已经打电话给周队汇报过了，周队会安排人处理的。现在的问题是下一步侦查方向，刚才我和周队商量了一下，周队的意见和你的想法差不多，不过周队提出了一个关键性问题——死者身份。现在最重要的工作是确认死者身份，只有确认了死者身份才能更好的排查人际关系。”“走吧”宋林辉擦了擦嘴站起身走出了饭店的门。

眼见宋林辉直接走出门，苏临渊也想站起来直接出去。在起身那一刻，苏临渊犹豫了三秒，思忖再三还是掏出手机去付了钱。

宋林辉对苏临渊其实是挺满意的，本来周队安排他带这个新兵蛋子，他心里还一百个不愿意。作为过来人的老侦查员，也带过不少年轻警察的他亲身体会到，现在的大学毕业生都是眼高于天，拿着学校学的那一套理论指指点点，从不思考，也根本认识不到侦查和大学课程完全是脱节的，大学课程研究的是是不是“1”的问题，而侦查考虑的是“0-1”的过程，一般刚毕业的大学生能够根据调查出来的事实判定行为人是否构成犯罪、构成什么罪，真要大学生独立搞侦查，十个里面有十个都是一眼瞎。而且这小伙子情商还可以，还知道主动去付钱——吃饭报销这种事怎么能让他这位老同志亲自弄呢？

“发现尸体的地方附近有个加油站，我们先去那边问问。”宋林辉说着便打开了警车的副驾驶车门。按规定，警车出行必须由专门聘请的驾驶员驾驶，但案件发生时不会遵循八小时工作制，所以警察用车私下形成了不成文的习惯，由案件办理人员自己驾车，前提是需在管理驾驶部门登记备案。游戏显然对警察办案做过充分的调研，直接将该潜规则照搬到游戏中，当然游戏如此设定也有另一层次的考虑，那就是让玩家在虚拟环境中体验驾驶的乐趣——抽到熊初志角色的未必是拥有驾照或者对驾驶很熟练的人员，比如苏临渊。

苏临渊带宋林辉到面馆时就已经通过短暂的学习，基本掌握了驾车技术，现在的他感觉非常好，已经可以稳稳的将速度提高到40码。

苏临渊上车后车载导航自动弹出，他在搜索栏中搜索了附近的加油站，选中目标，点击“开始导航”后便驾车前往加油站。

宋林辉上车后便靠在座椅上假寐起来，苏临渊猜测宋林辉正在整理思路、滤清案情，苏临渊也认识到宋林辉在整个游戏过程中只会起到提醒作用，如果是宋林辉公布凶手，那么他就输了这个游戏。苏临渊现在的竞争对手可能不仅有陈启松和萧亿佳，还有宋林辉。

两人到加油站时，加油站工作人员正在换班。两人出示工作证向在班的工作人员说明情况后，要求工作人员协助调取当晚凌晨十二点至凌晨四点的监控视频。

“警官，我们的监控主要是为了防止顾客逃单、员工失职，以及监控加油处是否存在引发火灾的行为，所以我们的摄像头并不会对着马路。”在班的员工一边向宋林辉解释，一边调取了当晚的监控录像。

“你们监控录像可以刻录成光盘吧？”站在员工身后盯着视频监控看的苏临渊问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刻录光盘需要经理授权，而且我们也没经历过这种事，店里没有光盘。”员工回头向苏临渊解释道。

“可以就行。小熊，你给董浩打个电话，让他派人将调取证据需要的法律文书送到这边来，顺便带个移动硬盘过来。”宋林辉向苏临渊安排道。

“你联系一下你们经理，取得授权，我们要将视频刻录带走，相关的法律文书我们待会给你们送过来。”宋林辉朝加油站员工说道。

一个半小时后，苏临渊和宋林辉离开了加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