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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相逢少年时第一章已定(第1页)

(一)已定

历和八年初春,正月即将过半,天气已泛暖,但微寒仍料峭。

顾风携其妻沈氏,来到母亲房中,顾风向母亲说道:母亲,菊儿招婿的事情,总算大致定下来了。顾母问到,是何处人家,家世如何?顾风道:母亲,好人家的孩子谁会给人做赘婿呢?这个是树行千淘万选才看中的,去年秋我也暗里去考察过,人是放心的。但也经了一番波折,好在前几天总算定下来了,那家人家要留孩子过了年,所以儿子找人看了日子,正月十九就是大吉之日。是匆促了些,但好歹是招赘婿,也没有那么多流程。是定北县大东乡大东村人,去年那里遭了流泥滑石侵袭,差不多绝收。所以是个极其寒贫之家,在家行二,年将十七。是买断彩礼的仆赘,以后不会和他家再有瓜葛。顾母道:“年龄倒是相当,总是出身太差了”。沈氏道:”母亲,实在是菊儿再不能耽搁了”。顾母道:”也罢。你们看好就行,我只要早见到孙儿就好”。沈氏笑到:”母亲一定能如愿的”。顾风说,”明天树行接他出来,中间总要过县城,儿子打算带菊儿和佳慧去县城采买,顺便让他们暗处看一眼”。顾母不满道:”自古婚姻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不过是招个赘婿,有什么可相看的”。顾风道:”终归是要和菊儿相处的,不让她看一眼总也不大好”。顾母道:”随你吧”。沈氏说道:”那母亲,明日晌食我们早一点吃,吃完媳妇给您留点吃食,放好茶水,母亲行动小心些”。顾母到:”放心吧,你们尽管去。我老婆子暂时还死不了,不见到孙儿我是无法向你们父亲交代的”。沈氏到:”母亲说笑了,母亲不只能见到孙儿,还能见到女孙呢”。顾母对顾风说道:“你去吧,我要歇着了”。顾父走出母亲屋子,沈氏服侍母亲躺下,盖好被褥。

顾母年前忽然中风,好在儿子是医师,诊治及时也得法,虽半身行动不便,但侥幸未致偏瘫,说话也没受影响。但每日也需要人服侍。采菊看母亲一个人照料太劳累,便承担了晚上的陪护。顾父走出母亲屋子后,便叫采菊到自己房中,对她说道:“菊儿,你招婿的事情差不多定了。父亲想明日让你亲自看一眼,让你的母亲也掌掌眼”。采菊说:“父亲看好就行,女儿相信父亲的眼光。这事,父亲差不多衡量了七八年了,总也差不到哪儿去”。顾父道:“终归是要和你长久相处的,还是需你自己满意。采菊道,“那若是女儿看不上,父亲又该如何安置人家呢”。父亲道:“这个你且放心,你若看不上,我可以收他做弟子、义子,也可以让他和树行学习,在咱家铺子里做事,总会妥善安排的”。采菊道:“那女儿多谢父亲了”。

正月十六,清晨。大东村第一缕朝霞刚刚投出蓝粉色的光,一座有些灰败的小院里,已经有人影在活动。一个身形瘦削的少年,穿一身落满补丁的藏蓝色云衣裤,神色略显仓皇地跪下身去,拜别一对中年夫妇:“爹,娘,二头去了。你们照顾好自己,就当没养我这个儿子吧。”只听那中年汉子叮嘱道:“二头,这是你自己愿意的,爹没逼你。你今后,不可犯倔了,要听话,要老实干活,不要再想那些没用的了。”少年眼中噙泪,又默默磕了一个头。这是迫不得已的话别,他没有说出再见二字,而是起身走出满是枯黄蒿草随风摇摆的破旧的门楼,转身走进浓重的晨雾里。这雾像极了他的前程,迷茫不清,晦暗不明。他的兄长与他并肩而行,却是沉默不语。前些日下过最后一场春雪,泥地里有些湿润,路面有些黑色的湿泥,二人小心地走在湿软的泥地里,尽量避免脚踩到泥污。少年的心中涌起一股无边无际的苦涩,在他那张尚存稚气的面庞上写满了张皇和不舍,他回头望着身后那条通往后山的崎岖小路,这条路上,历遍了他很多无言的忧伤,春风秋露冬雪夏雨的轮回中,有他曾经的青春少年时光,按照大昶仆身赘婿的规定,他从此和家人已经不能再见。

眼看就要走到村口了,这是村中通往外面的唯一的小路,他还从未踏出去过。远远的听到马蹄声和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听到吱纽吱纽的车轴声,接着看到一辆马车在村口停下,从车上跳下一个中年男人,沉稳从容,他看着雾气渐消中面容逐渐清晰的两个少年,微微点头,转身从车厢里拎出一个背篓,递给稍微高一些壮一些的那个少年,沉声说道:“你们清点一下,剩下的粮票也在里面,可以到粮行陆续提粮。”少年接过背篓,往里面看了看,取出串好的珠钱和几张纸票,略略过了一下,低声说:“张先生,都对,请您多关照二头,拜托了。”微微低下头去,双手也拱在胸前。中年男人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吧,他的主家很好。”又对瘦削的少年说道:“走吧,今天是一个晴天。”临上马车前,少年回头最后一次凝望兄长不舍的眼睛,不知不觉的让寒春日初清冷的鸭青色天光渗满了泪眼。他转身,毅然登上马车。马车碾过的那条泥泞的小路上,是他无数次向往的外面的世界,写满了他不为人知的理想,此刻,却都化作眼底里一片无奈的挣扎。坐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他掀开车帘一角,阳光已晒了出来,料峭中也有几分暖意,看着那渐行渐远的地平线,似乎是划了一条界线,分割了身后苍茫的大地。

祥如饭店一雅间内,一男装女子坐在窗口,端着半盏茶,将喝未喝,只遮住了口鼻,向对面雅间窗里望去。对面窗中印出一少年,身形瘦削,脸色菜灰。但神情柔和,眉目疏朗,细看并无阴郁乖戾之气,看起来是个好相处之人,似乎比实际年龄单薄些、稳重成熟些。对面的少年似感觉到什么,抬头只见对面窗里一少年正低头喝茶,星眸半敛,扫了一眼,忙又低下头去。母亲悄声说道:“我看甚好,你父亲的眼光,向来独到,从未差过。当然,张先生办事,也是从来不差的,他看人,自来很准”。采菊也悄声对母亲说:看起来倒不难相处。

这边母女二人嘀嘀咕咕间,对面包间里门帘一挑,顾父走了进去。里面的少年看到进入之人,连忙站起身来,站到旁边坐着的中年男人身边。顾父抬眼打量,少年身量单薄,衣着寒素。破旧的藏蓝色云衣云裤,肩上袖口都打着补丁,裤子已显短了,膝盖上打着同色补丁,已经磨白。鞋子的破处明显是刚补过,用的黑色的不规则布头,针脚极其粗陋。中年男人看到顾父进入,忙起身拱手:东家。顾父也拱手道:“树行辛苦,有劳了”。中年男子道:“东家言重了,树行尚不辱使命”。

又对旁边的少年说道:这是顾医师。

少年躬身见礼:晚辈见过医师。

顾父在旁边椅子上坐下,少年执壶倒水,双手递与顾父:“您请喝茶”。

顾父接过茶盏,轻啜一口,抬头问道:你姓名若何?

少年道:“回医师话,贱名二头,大东村田氏”。

顾父沉吟了一下:“你家大东乡大东村,听闻亦是东江人士,你又生于春天,以东方为尊,不如取名东芝,为出于东方,芝兰玉树之意。你可愿意?”

少年行礼:“多谢医师赐名,东芝很喜欢。”

顾父对张先生说道:“一切都拜托树行了。你们在此打尖,歇息一下,尽早到庄子里再行休整。”

张先生道:“东家吩咐,定当鼎力。那咱们十九那日再见。”

少年揖手,“晚辈恭送医师。请慢行”。

顾父出门,心道,确实不错,举止有度,言行有状。

张先生对少年说道:“从赐赠的名字上就能看出,先生很看重你,对你的期望也很高。希望你过去之后,能恭谦勤谨,谨言慎行”。少年道:“东芝多谢先生教导,定当谨记在心”。两人遂慢慢用饭。

顾父回到采菊母女那里,父亲问母亲:“娘子看如何?”母亲说道:“我看甚好,夫君慧眼,张先生眼力果然不错”。父亲又问采菊,菊儿可满意?采菊道:“有父亲如此费心,女儿如何能不满意?看起来性子倒也沉静”。三人本不甚饥,略微小食。父亲道:“距大婚不过只余两日,我们今日需采买一番”。

县城距采菊一家所居的东篱村不甚远,酉时三人回到家里。忙着卸载采买的物品。母亲提了食盒奉于顾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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