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生路还未找到。
眼前却骤然多出无数张半透明的脸,每张脸都有着不同的五官、不同的表情,透露出不同的气质。
唯一的相同点仅有此时,所有脸上的眼睛,无一不是被统一着,盯着正规矩坐着的祁山乌。
那股凉意再度爬上全身,钻进肉里,刺了个心脏透心凉。
祁山乌浑身颤了颤。
突然的动作打碎了周身的平和,镜子被敲碎,掉落在地,无数残渣扬起,反刺入各个脸张之中,打散迷雾,打碎虚幻。
一张张脸逐步烟消云散,消失在黑暗之中,不复行迹。
还没等祁山乌喘口气,她就感受到了一股强劲的外力,自身后传来,直抵她的肩膀。
一只宽大冰凉的手掌从背后的迷雾中钻出,紧扣住祁山乌的肩膀。与此同时,祁山乌则像是被什么东西定住了身体,只能任她人摆布,毫无反抗的能力。
所以仅仅一瞬,祁山乌就被肩膀上的那只手用力一掰扯后退,整个人随着力量的惯性向后倒去。
眼睛一闭复又睁开,祁山乌的眼前被白光笼罩住,没有一丝可以透气的缝隙。
她的脑子里不断地出现嗡鸣声,祁山乌没忍住地甩了甩头,试图将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通过甩的方式回归原处。
然而,还未等祁山乌甩规整,耳朵里开始逐渐钻进一波又一波的喧嚣。
紧接着,白光缓缓后退,露出擂台的模样。
祁山乌抬眼扫视周围,只见四周的看台上,人群攒动,层层叠叠挤满了人,欢呼声、呐喊声交织在一起,像是汹涌澎湃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不断拍打岸上的宁静。
岸上是几盏聚光灯汇集打下的光点,光点上是气势恢宏的擂台,擂台上站着祁山乌和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守擂者”,或者叫作擂主。
这个守擂者是以两个人类形态并立,她们的腰腹部连着一张蛞蝓的表皮,粘液还在往下滴溜。
一滴滴砸到台上,如同升温的鼓点。
“这谁啊??”
“擂主!!!!把这个再弄下去!!!”
在这片喧嚣声当中。祁山乌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抬起已经蜕变成兽爪的双手,摆出进攻的架势。
她的动作沉稳而流畅,每一个关节的转动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这个时候,祁山乌的脑子里回想起那些个注意事项,她突然想到里面有个变态规定。
守擂者不得攻击,只能抵御。
于是见状,祁山乌率先发难。
她像是一头暴怒的猛牛,朝着守擂者猛冲过去,脚步落地之处,擂台都微微震颤。
祁山乌眼神一凛,身形如电,临到近前,猛地向前一跃,兽爪张开,锋利的指甲如同划破天际的利刃,直直地朝她们的蛞蝓表皮割去。
守擂者的反应也极为迅速,两边的人只是对视一眼,便明白对方的想法。
于是顷刻间,祁山乌便看到自己眼前的两边人,开始朝相反方向撤离,拉扯开她们中间的那张蛞蝓表皮,转而跑向她的背后开始绕圈。
一圈,两圈……。
祁山乌被猝不及防地缠进蛞蝓里面,粘腻的丝线勾勒出祁山乌的身形,幻化出一个副体出来,同真实的祁山乌对擂。
只是守擂者不能攻击,又没说不能变成她去揍她。
好一个规则是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