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道:“我们姊妹纤纤弱质,怎会知晓那些东西?”
三妹道:“就是呢,什么血啊魔的,听着就吓人。”
这三人说话一个赛一个娇嗔,又嗲又无辜,宋璟朝沈辞扫了一眼,于是沈辞放缓了声音道:“三位不必紧张,我们只是打听些事,不会牵连旁人,若你们不想惹事,那么便捡能答的答,但是,要保证绝对不可说谎胡诌。”
成大事者不惜小费,沈辞豪迈地再往桌上连掷金锭,三姊妹终于松动,大姐悠悠开口:“听得一些。”
宋璟道:“可知十方妖魔里的所在地?”
大姐道:“不知。”
二姐道:“外边所传的地点也是假的。”
三妹道:“除了邪道人士,没有人知道。”
三姊妹跟传声筒似的,传到沈辞耳朵都是叠音,“三位姑奶奶,你们其中只需要一个人说话就够了。”
宋璟再次问:“有关十方妖魔里的传闻,最开始是从何处传开,出自何人之口?”
“便是从我们这些茶馆酒肆,往来行脚之徒。”
“古幽城内,有无在血魔宗的魔修走动?”
“自然有。”
“如何分辨?”
“……”
血魔宗盘踞幽都多年,早就跟城中百姓形成某种默契的约定,不会轻易向外人透露血魔宗的内部消息,就在沈辞以为她们不会回答时,却听大姐道:“令牌。”
“邪道之人,来去无踪,固定每月初一十五会进城一趟,皆靠令牌通行。”
沈辞有些诧异,“你们为什么肯说?”
姊妹三人行事怪异不按常理,却并非是无底线的见钱眼开之辈,沈辞还以为最后一问她们不会答。
三姊妹只是掩着嘴笑,三妹妹突而伸手,细葱似的手指在沈辞下巴轻佻一勾,“这个不答。”
“哼?”
沈辞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被调戏,三个姊妹已然起身,“诸位讲了这么会子话,也该上菜了。”说罢拍了三下手掌,三五个跑堂伙计端着食盘鱼贯而来。
满满一桌佳肴香得众人胃口大开,三姊妹非常利索地报出一长串菜名,“这是水晶荷花鸡,这是八宝全鸡,珍珠菇烩鸡,芙蓉鸡片,热炒鸡肝,玉兰鸡脯,贵妃鸡翅,还有滑鸡丝,爆鸡杂,炒鸡丁,鸡茸饺,鸡丝酥,最后一道是三鲜鸡汤,齐活儿了。”
沈辞看花了眼,“今儿这是全鸡宴呢?”
“是呀,您亲点的本店招牌菜,便是这些了。”
碧裳的三妹妹一拍手,却见身后又送来一道硬菜,乃是一道炭火烤成焦糖色的烤全肉,“这是额外赠送的新菜式,炙烤竹溜,这盘是额外赠送,请诸位尝尝鲜。”
三人说罢,便轻移莲步款款离去,外人全部走干净了,沈辞盯着最后那盘烤肉,外形看不出是什么动物,可以确定不是鸡肉,“烤竹溜?什么叫竹溜?”
茶青道:“竹溜就是竹鼠,肉质鲜嫩很好吃的,沈……沈公子,你尝尝?”
竹根鼠?那不就是……老鼠的亲戚?
饭桌上的钟灵儿和陆英也反应过来,伸出去的筷子纷纷探向其他盘子,只有茶青表现得很兴趣,率先出动,胃口大开的模样。
沈辞颇为抗拒,肩膀碰了碰宋璟,压低声音道:“你怎么闷闷的?”
虽然,宋璟一直都是这般闷声沉默,但是沈辞跟他待久了,已经能够熟练感应出宋璟是单纯懒得说话交流的正常情绪,还是内心藏事暗自揣度而造成外表上的沉默。
自打今日出门,沈辞就感觉宋璟怪怪的。
宋璟肩膀起伏轻轻呼出一口气,眉眼舒展开来,给沈辞夹了一筷子菜,“不急,先用饭吧。”
血魔宗每月初一十五会有魔修外出,最近的日期是在两天后,这日宋璟沈辞钟灵儿仨人早早外出,陆英和茶青留在客栈,三个师兄妹各自分散搜寻。
修行之人,无论修的仙道邪道,外形气场都比寻常百姓有不同之处,例如脚步声更轻,呼吸有序沉稳等,就算隐匿自身气息,但惯性行为不会改变,只需注意观察即可,沈辞很快找到可疑目标,是三个在酒馆吃酒耍乐的青年汉子,沈辞悄悄甩去一张驱魔符,果然符纸出现焦黑反应。
碍于城中人口太多,贸然出击会引起骚动,还是先暗中尾随,琢磨着等到偏僻巷角再下手,不想这三人分外配合,喝上头了争相呼喝着走到城门外的小林野,站在一条溪流边,正在解裤腰带打算放水。
靠?这么没公德心!沈辞右手两指并起,正待召出惊羽,忽而动作停顿,猛然向后转身,于此同时数十道凌厉的风刃从他头顶飞旋而过,溪流边那三人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即被原地了结。
宋璟手持藏风,就站在他十步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