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掌柜,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侯府二婶娘变了脸色,忽而质问道
周景翊一脸茫然,“不知夫人此言何意?”
“坊间传闻,南烟楼周掌柜与棠衣楼黄掌柜私交甚密,百姓不知沐遥是我们侯府的世子妃,周掌柜却心知肚明,如今接近有夫之妇,现下竟寻到府上,是何居心?”
“夫人,周某与世子妃清清白白,互引为知己,无关风月,夫人身为女子,应知女子惜清誉如命,还望夫人切莫污了世子妃的清誉。”
茶肆檐角下的旗帜随风翻动,小二端上了一壶热茶,二人饶有兴致地隔街观望着公主府,府门并没异样,府内几方对峙吵的不可开交。
董廉二人矢口否认对方控诉的所做所为,声泪并下地诉说是自己冤枉,奸人陷害忠良。
项大人的控诉更是令他们怒发冲冠,竟在御前失态互相推搡殴打起来。
“够了!”梧帝愤怒地横扫桌面,茶盏翻飞,宋令宜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忙活半天的成果也落地沾污,转而恶狠狠地看向他们。
多方铁证指向董刘二人,人证物证皆齐。
“此案错综复杂,牵涉甚广,全权交由大理寺审理,若有懈怠,或徇私枉法,定当严惩不贷。”梧帝的口谕在场的诸位听的真切,御前侍卫带走了有关人等。
箭矢破空而来,路越反应迅速挡在了梧帝身前,在此起彼伏的救驾惊呼声中,他身躯微侧,右肩中箭半跪在地,鲜血染透了半边衣袖。
抓刺客,请太医,护送陛下回宫,公主府乱成了一团,好戏迎来了中场休息时间。
黄沐遥强行带着王伯回京城,刚踏入棠衣楼的门,铺天盖地的八卦一下子向他涌来,她抓到了关键字眼---世子以身救驾重伤昏迷。
王伯大吃一惊,差点站不住瘫软在地,二人赶着马车赶往公主府。
公主府恢复了宁静。
宋令宜在门口等待,太医正在内室为路越取出箭头,包扎伤口。
“路越呢?”黄沐遥额前的碎发微湿,着急地向她问道
婢女恰巧端着一盆红色的水从内室出来,王伯的脸色煞白。
“燕卿哥哥他。。。。”宋令宜话锋急转道:“为了救父皇受了重伤,太医说恐是凶多吉少。”
说着,她捏着手帕佯装拂泪。
王伯经受不住刺激,晕了过去,宋令宜急忙唤人为他诊治。
黄沐遥站在房门前,指尖微微发颤,面色苍白入纸,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觉得眼前的一切仿佛是梦境,虚幻而不真实,昨夜他还站在身后,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今日怎就。。。。怎就凶多吉少了。
她跨过门槛,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唤路越,却发不出声音,无意识地攥紧了袖口,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迟迟未落下,她从未直面过死亡,亲人的死亡。
太医提着医药箱子出来,唤道:“小姐。”
黄沐遥恍惚地看着他,太医却不知她的身份,只能尴尬地径直从她身旁走过。
电视剧里就是这么演的,病人没救了,太医就沉默寡言或者交代家属准备后事,话越少情况越差。
沐遥步履轻飘地靠近床榻,路越静静地躺在榻上,双眼微闭,面色苍白却依旧俊朗,衣衫半褪,露出结实却包扎着绷带的肩膀,还残留着半干的血渍,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承受着痛苦的煎熬。
路越。”黄沐遥轻唤道。
榻上之人毫无反应,黄沐遥坐在榻前,凑近听他的呼吸声,呼吸轻浅,黄沐遥愈加心慌道:“呼吸都开始衰弱了。”
眼泪无声地夺眶而出,自我安慰道;“不会的不会的,都说了祸害遗千年,像你这么又懒又败家不学无术还要学着人家做生意的祸害,肯定能长命百岁,有我给你赚钱花,你才舍不得死。”
黄沐遥的身子微微晃了晃,单薄的背影是那么的无助,紧紧盯着床榻上的人,那人似乎听不到她说的任何话。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哽咽道:“我爸妈对我一点也不好,打电话也不敢不接,哪怕我知道他们是找我要钱而已,但我害怕他们出什么事,我还参悟不透生死,你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家人,我也只想你平平安安的。”
路越的手指动了一下,开口道:“本世子不会有事的。”
黄沐遥闻言,下意识地抬眸看他,双眸闪着泪花。
“本世子只是失血过多有些晕眩,怎么听着本世子快要死了一样。”路越吃力地抬起另一只手,指腹轻柔地拭去她眼下的泪滴。
他的动作有效地抚平了黄沐遥的惊慌,神志慢慢地清醒过来。
“公主骗我!我去找她算账!”黄沐遥说着起身就要离开。
哭错坟实在是太尴尬了,挖个地洞遁走不现实,没有铲子也挖不动,飞天也不行,原地造不出飞机,借着绝佳的理由不溜更待何时,冒犯公主顶多一顿责罚,总比继续在路越面前社死强啊。
可那多心腹黑之人岂会看不透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