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让人取出几块香胰子,当众展示一番。
张县令皱着眉,这是什么路数?
裴杼高声:“各位,此物便是香胰子,正是咱们工坊今后要做的东西,可洁面润手,小小一枚价值一贯至三贯不等。”
张县令绷不住了,澡豆都没有这么贵的,这不是瞎说么?
底下惊呼连连。
什么香胰子他们根本闻所未闻,至于洁面润手也没有什么人在意,可小小一枚能卖出一贯甚至三贯!天呐,这是什么宝贝东西?难不成是金子跟银子做的?
裴杼可没有吹牛,他要做的香胰子有平价路线也有高端定制,高端的东西价格昂贵些怎么了?只要卖得出去就成。
他继续游说,说着最通俗易懂但有振奋人心的话:“工坊早日建成落地,香胰子便能早日售往大江南北。来日,你们家中的女眷都可来工坊面试,所有的面试公平公正,一经录取便可以来这儿做工。这可是一笔稳健的营生,且工坊干活多劳多得,待遇优渥,绝对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勤劳能干的人。工坊附近会逐渐发展成集市,待县衙有钱之后,还会修路架桥。假以时日,安平县与永宁县所有百姓都能跟着受益!”
张县令哼了一声,这番话,粗鄙!
粗鄙不粗鄙的,有用就行。有钱大家赚,这就是裴杼要告诉他们的意思,他不需要说大道理,不需要人感激,只需要调动情绪,仅此而已。
惊呼声随之而起,这对百姓们的诱惑确实太大了,直接关乎到每个人的切身利益。
一时间,众人甚至不想再听裴大人说下去,他们只想早日干活,早日把这工坊盖起来,可别耽误了自己赚钱!
“当然,香胰工坊不仅要建得快,还得建得好,日后诸位家中的女眷极有可能在这儿做工,可不许偷奸耍滑,坑害了自家人。若有明知故犯者,记上姓名,来日连家人也一定不得录用。”
底下的王绰会心一笑,话虽然糙了一些,但是恩威并施效果极好。
众人急切道:“大人只管放心,我们都在这看着,不要做鬼头我们一个不会放过他!”
“就是,我还想让我们家姑娘过来干活呢,我们家姑娘手最巧了。”
“我娘子手也利索!”
说着说着,竟相互攀比起来。
裴杼对此十分满意,效果这不就来了吗?而且他也没有咬文嚼字,说的可都是大白话,毫无文采才可言,也不算扫了张县令的脸面。
裴杼瞅了瞅张县令,怎么样,够意思吧?
一个文雅,一个粗俗,他可没跟张县令抢风头。
张县令:“……”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更生气了,那样一番慷慨激昂抑扬顿挫的话,竟然不及裴杼这三言两语?这群平头百姓果真没见识。
动员过后,这小小的一片工地上便开始热火朝天地忙了起来。裴杼也稍微得了闲,可他是个闲不住的,坐下来之后练琢磨着给州衙那位刘太守写封信,邀请他明年春天来水库一观。
当然看水库都是顺带的,裴杼主要是想借刘太守的名头搞点噱头。
裴杼还在信中大方承认,他不仅想邀请刘太守,还想问问刘太守,能否帮忙邀请其他诸位县令共聚?后又委婉表示,能否请太守大人墨宝,给水库取名并留碑文一篇。
刘太守收到信都有点不可思议,这人还真是……好厚的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