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上去也是个正常读书人,被金甲神的锁链一捆,虚弱不堪,只能被他拖行着走。
平云难掩烦躁。
想来这又是他新捉住的“下界人”,给众天女展示一番,再送到云海对面去。回回都来这么一出,谁要看他唱大戏?!
金甲神还是那个金甲神,面如漆墨,通身甲胄,因拿的武器太过笨重的缘故,远远看去像一座大山滚过来。
但他的表情完全不一样了。
元黎发现,眼前这个神人并不是不苟言笑的。相反,他会笑极了,简直是教科书典范,笑得三分邪魅,剩下的全是阴毒,活脱脱杀疯了的一尊死神。
不仅元黎感觉到异常,久居此处的天女们也感到惊讶不已。
金甲神不再遵守往日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直径带人冲进了诗会现场。
他拖行之间,随意挥动重锤,顷刻间将席间的花草书籍砸的稀巴烂。
外边守候的除了婢子,还有些健妇,都不能抵挡住他的步伐。
那些坚硬无匹的雕花石柱,在金甲神的打击下,脆弱得如纸裁般,瞬间碎裂成齑粉。
为首的天女即刻站了起来。
席间所有的天女都呼啦啦站了起来。
众人都不忿地看着当间的金甲神,却又束手无策。
棋年冷声问道,“神人怎可闯入天女的宴席?”
金甲神懒得理棋年。
目光扫过全场所有人,看到抱狐的元黎,他哼了一声,看到为首面容高傲的天女,更是哼哼了两声。
“你们有没有藏匿下界人?”
平云一摔花篮,仍然压抑不住怒容,反问道,“神人都抓住了下界人,何来讯问我等?”
棋年拦下她,回道,“没有,此处只有新来的姐妹。”
天女们见到小倩的第一天,都不约而同地将她当做了同类。此前从未有女郎来过画里,但既入画中,再想出去便是难如登天。天女承认了对方的身份,既约束了小倩的行为,也算得上是一种保护。
况且她不是一个人,又有女郎进来寻她。两人一同作伴,初来乍到艰难些,总比那些男子被拖到不知名去处的好。
棋年端着天女的架子,斥责道,“神人莫要违了法理,你是要将我们都绑走不成?”
金甲神嗤笑一声,“装模作样,我便是绑了你们又如何?”
平云终是把花篮摔在地上,“你!”
对面的金甲神一抬手,那个下界人就像牲畜一样被他拖到中央,“这个人叫孟生。”
他轻蔑地看向上首的天女,“他还有个朋友,姓朱。”
金甲神质问道,“金粟,你知道吗?”
金粟面色难看。
-
金粟是诞生于此地的第一位天女。
创造这方洞天世界的人或许偏好金色,总是将它摆在第一位。金甲神是如此,金粟也是如此,只不过金甲神是恢弘神力的代表,她却只能做一朵象征清净佛土的灯花。
都是金灿灿的名字,都是排行第一的大佬,金粟与金甲神一样,有着自己的权柄。
严格按照职级来说,金粟跟金甲神是同级别的同事关系,甚至于她还有比金甲神更多的手下——她的职能是掌管园中十几位天女,引导她们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但金粟并不像金甲神那般憧憬力量,或是企图彰显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