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啊……”
“好,没关系,交给朕就好。”
红绡帐暖,烛泪还未流尽。
唯有帐下隐隐约约的人影,还有偶尔露出的半截雪白皓腕,只是很快又被握在了大掌之中,彻底隐藏在帐幔之下。
渐渐地,痛意一点点地隐去,其余的统统都浮了上来,时间一点点过去,帐幔却始终浮动着,丝毫没有停下的趋势。
“不,不要了……”
幼青眼神有点混乱,鬓发也沾上了湿湿润润的水意,甚而语无伦次地说着,“我困了,好困,好累。”
他低声哄着,眉眼却是沉黑。
幼青眼角泛红:“子胥,求你了……”
“嗯。”他随意地轻声应。
芙蓉帐暖,翠鬓红湿。
近乎半夜没有停歇。
滴漏声声碎碎,掩住其下细语呜咽。
日头渐渐升起,照进长生殿内。斑驳的光影落在玉石的砖面,黑漆的桌案,还有半盏未饮尽的残酒,透过帐幔,在明黄色的龙榻之上,也落下稀稀的碎斑。
幼青在这日光中,渐渐睁开了眼。
眼皮沉重得快抬不起来,头因着宿醉而一阵一阵地痛,通身都似要碎了般。
幼青缓了好一阵,才挣扎着坐起身,抱着衾被,还是不太清醒地怔愣着发呆,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头看了眼自己,顿时瞳孔骤缩,咬着唇瓣抱紧了衾被。
脑中蓦地闪过错乱的纠缠片段。
回忆之后,她低头埋在衾被里,缓缓攥紧了被角,下意识低声出口,“完了。”
她同他行了床笫之欢。
身侧传来平稳而轻的呼吸声。
幼青抱着衾被,回头看过去,好想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年轻帝王就睡在那里,日光落在他的轮廓,以及大片结实的胸口,手臂上的青色脉络分明,都是清晰而真实。
甚至于他身上清浅的檀香,都在整个床榻之内氤氲得浓郁。
殷胥眉目清隽而淡,沉沉敛着微冷。
而浅淡的薄唇之上,是明显的,被咬破的痕迹,甚至泛起了红。
颈侧更是,添了一道红色抓痕。
都是她做的。
而龙榻之上,衾被混乱堆叠,软枕也被扔到了一旁,简直是凌乱不堪。
来不及多想,幼青脑子一团乱麻,回头看了一眼,他还没有醒,似睡得极沉。
幼青脑中蹦出两个字,幸好。
她反应过来之后,极轻地掀开衾被,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榻,酸痛得险些跪在地上,还有微微的湿润热意流淌,幼青咬了咬唇,扶着床栏才勉强站定,缓了一口气后,捡起了地上的衣裳。
靛蓝的官袍仍是完整的,因着是最先褪去的,只是在地上堆积了一夜变得皱巴巴,也没有脏污,但确实沾了尘灰。
幸好,他没撕衣衫。
幼青极小声尽量快地,穿好了官袍,尽力捋了捋,仍是捋不平褶皱,努力了半晌之后,幼青终于放弃了。
她又看向地上另一件衣裳。
明黄色的里衣,不仅是皱巴巴,还被撕开了道口子。
幼青收回目光,又看了眼床榻,见人还没有醒,暂且放下心,压下身体上的不舒服,连忙提步往外而去。
她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这副已经发生了的混乱摊子。
走出殿门,就碰见守在外面的常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