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花园的门铃又响了,这个查岗频率让我有些烦躁,我去开了门,老张送来一箱水果,说明天要回老家去,让我周末有空看看他儿子女儿在家时候有没有拆家。
送走了老张我默默的检查了所有的门确认都锁好了,然后上楼铺好了床。
我看着我们的床,我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些画面,随着时间流动的画面。
我看到慕容,孤独的坐在床边,叹息,垂泪,一天,两天,到第三天呢?他和一个人滚在床上。
那是谁,是Peter吗?还是别人?那都不重要。
我可以离开,他很快就会和另一个人滚在床上,滚在我们的床上。
我亲手选的床品,我专门定制的床,甚至餐厅墙面还有我亲手画的墙纸,花园里有我种下的蔷薇和樱桃树。
他们在这里其乐融融,他还会记得这些是我留下的痕迹吗?他用不了一个月就会忘得一干二净。
他用了一个月就把我带回了家,我甚至没有机会知道那时候他是不是顺手处置了上一份不良资产。
就算还没来得及忘光,他也只会哭诉抱怨我的不知足吧。
我忽然觉得我在嫉妒,我疯狂的嫉妒,为了未发生的事嫉妒,为了我的想象愤恨。
我哭了很久,我知道我的情绪问题又反复了,我想起心理医生的话,我想离开可是没那么容易,如果这样离开我可能活不了几天。
从什么时候开始严重的呢?是因为慕容离开了吗?不是的,他刚刚离开我就和戴晨动手了,那时候我就在失控。
是我决定离开触发了我的问题吗?我觉得我严重到不是一天两天了,甚至超过以往任何一次。
我忽然想也许是我们在一起时间太久了,我们还很少这样这么长时间在一起,每天被他关注。
过去我只希望他在我身边多一些,能多看我一眼,现在我忽然觉得和他朝夕相伴给我带来的问题更多。
第二天慕容还在给我发着行程,他说他到机场了,他要登机了,好像这样絮絮叨叨就能让飞机飞快点。
我忽然愤怒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生气。
我打开飞常准,看着机场排队的航班信息,默默计算着飞机排队和推出的时间。
他说要关机了,再不关机空乘脸色要不好了。算了吧商务舱的空乘脸色再不好还能超过经济舱吗?
我发了最后一条消息。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总是觉得,活着这件事,对我吸引力不是那么大了。”
我看着航班信息,他真的要关机了吧。
他给我回了个疑问的表情就没有下文了,他可能真的关机了。
我想象着三小时的飞行时间他会有什么样的感觉,这让我有一丝快意。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对他,就为了我想象中还未发生的事吗?
慕容回来的时候糟糕透顶,他抱着我很久没力气说话。
他说你该去看看医生,让我陪你一起去。
我说我已经去了,我只是生病了,我会好起来。
他哭着说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哭着求我不要离开他,他问我到底想要什么,想要他做什么。
我说我就是有些情绪问题,他回来我就好了。
可是我怎么会好?
心理医生说我的情绪问题确实在反复,她说这也是正常的现象,但是这次有些严重,如果再严重,我应该考虑药物干预。
不过她让我回忆下,在我比较平静的,能够消化情绪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也许那种环境对我有利。
我想起那时候我和澄见在一起。
我问澄见最近怎么样了,他说他妈妈已经康复,他现在没什么事做,画画也有点瓶颈,正想出门游历。
我问他想去哪,他说,敦煌。
作者有话说:
切割就是个反复痛苦的过程,和尚终于要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