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何老师一起坐在车里,我的心跳的像初恋。
我的初恋,我已经记不清了,确切说只是初,并没有恋上,他大概都没看过我一眼,忙着追校花了。
他妈用柠檬味的洗衣粉给他洗衣服,很长时间我闻见柠檬味都心跳加速,然后就硬了。
不过那是高中时候,那时候看见练习册上画个圆柱体都能硬半小时,一度困扰到想问问有没有药能治治这个毛病。
毕竟那时候我是个高中生,埋头学习以外的事都是不正当的,影响学习的勃起都是犯罪。
在鸡巴硬的最频繁的年纪,只有自己撸一种解决方案,每天都和自己的焦虑斗争,等到自由自在了,才发现能硬起来的场景越来越少了。
这种错配一直让我困扰,后来认识Steven才明白人间的悲喜并不相通,因为他高中就开始自由的偷了。
他说他的高中生活就是每天下了课打球打到高三那年的五月,有一天打着打着忽然觉得风有些凉,放眼望去操场有些荒凉,他忽然就想起来快高考了,然后就去好好学习了一个多月。
他说他上高中就带人回家偷了,最危险的一次在他爷爷家被他家司机撞到了,他当场吓得魂飞魄散,可是后来司机看见他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后来他们家司机当了不小的官。
我理解这样的人能成大器,可能要到三十多岁,他十六岁就知道了,还有人可能一辈子都没明白,这种传承可能比财产还重要。
我给何老师拿了一瓶水,拧松瓶盖,递过去,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并没有喝。
他只是微醺,并没有醉,侧头看着窗外,窗外的光影,在他脸上飞快掠过,他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变。
好像这个世界和他无关。
好像我和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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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终于他好像发现我在看他了,回眸看了我一眼,又转过脸去。
我的心情就像失宠的嫔妃,心机用尽跟皇上混到一个独处的机会,开口第一句话,无论如何要抓回他的心。
做舔狗,没有意义,甜言蜜语,他早就厌倦了,左耳进去右耳早出去了。
我紧张的快要发抖了,百转千回,竟然一句话都想不出,这句话对我太重要了,重要到让我大脑一片空白!
最后,我认真的问,Steven,他阳痿了吗?
何老师成功的被我吸引了注意力,他转头看我,眼神里有惊有怒,但是很快就变成了一阵大笑。
他喝了口水,笑着称赞我,你真的不需要去医院看看吗?
我叹口气说,Steven告诉我,人到中年,阳痿才是福报,所以,他的福报来了吗?
何老师认真思考了一下,笑着说他的福报还没到,就是有时候不太稳定,有时候像快要福报了,有时候像重回青春期。
我点头说,那大概是鸡巴双相了。
他看了我半天,水都喝不下去,称赞我说,你真他妈是个人才!
我当然是个人才!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人到中年,阳痿才是福报。Steven是跟我这么说的。
那天夜里我们俩坐在马路牙子上,从超市买了一箱便宜酒对着喝,像两个傻逼。
不知道为什么,干这种事,有一种割裂了和社会一切联系,脱离了一切社会属性的摆烂的感觉,让我觉得无比轻松,好像能把整个心胸都彻底打开,没有任何不好意思。
我们说我们的苦恼,说我们崩塌的婚姻和生活,在劣质酒精和汽车尾气里,在路人怜悯的目光里,放弃一切强撑的体面,彻底的放飞。
他说他生完孩子有三年都没硬过,不管是对着自己老婆,还是别人,不管对着男人,还是女人,奶子大腿鸡巴腹肌,就没有任何东西能唤起他的欲望。
他以为自己三十多就阳痿了,可是并没有太痛苦,也没想去治,反而进入一种十分轻松的状态,当坏事发生以后反而可以完全不焦虑,当一个人可以不再为鸡巴事烦恼的时候,才能静下心好好思考人生,事业,想想怎么干点对人类有益的事。人到中年阳痿了挺好,别的器官还健康,脑子也还清醒,又见了那么多世面,正好用来想点有意义的事,还可以长寿。人类需要人工智能,需要可控核聚变,需要观测外太空,需要载人航天,哪一件事不比鸡巴重要?他早年就该学个天体物理,辅修中医,远眺无垠宇宙,手握黄帝内经,从二十岁开始养生,远离性生活,活到九十八,只要没痴呆,怎么也是中美双院士。
我想我们现在干的事无论如何对人类没什么益处,大概是他回国以后又开始满脑子鸡巴事了。
确实,当我满脑子鸡巴事的时候,做饭织毛衣都没法专心,看着擀面杖我会硬,看着毛衣针我还会硬。
我问Steven为什么跟他老婆闹成那样,他说,是他们八中男高攀不上四中女。
我说你都这个年纪了,要是早点生孩子,你儿子都睡上高中女学生了,你就别拿你的高中母校为你失败的婚姻垫背了。
他叹了口气,问我为什么也会走到这一步?
是啊,为什么,走到这一步。
我们大半夜在马路牙子上喝酒,是因为,何老师告诉我,他要走了,他要离开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