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醒来时,叶深不在旁边。
这本不是件意外的事,他向来早起,可何时看了一眼表,这个时间还不能被划作早晨,只能算前一天的后半夜。签过合同之后,叶深就改成了这个作息,他不再熬夜,却总在何时睡得最熟的时候起身。
后半夜最静,也最冷,叶深自有办法抵御。
他喝起咖啡来要以壶计量,有时还要加上烟,何时坐在他旁边就能满足烟瘾,二手烟的浓度比他自己抽烟还高。
何时很少见他这样燃烧自己,心中仿佛同时被咖啡因和烟碱灼烧。他学着叶深的手法,在他的肩膀上按摩。
殷于野在就好了。他想。
可他也知道,这次殷于野将和他一样,帮不上什么忙。
“别动。”何时突然停下,在叶深头上翻找,“我好像看到一根白头发。”
叶深抬手握住他的:“没关系。”
“让我写吧,这东西我也能写,你去睡觉。”
“哪有那么容易?”叶深笑了,“还是有些套路的。”
“什么套路?你都没教过我。”
叶深转过身:“你没有必要学这些。”
何时看着他不说话。
“你有许多事做得比我好,应该把精力放在更有价值的地方。”叶深把他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摘下来,亲了一下,“比起写‘那个人’的剧本,你是不是该把我们的剧本提上日程了?”
“我们的”三个字让何时心口发热,脸颊也微微热起来。
“等他回来,”但他的目光还在叶深头上寻找,“等他回来我再走,把你一个人留下我不放心。”
“我是未成年人,还是生活不能自理?”叶深笑笑,转回去继续敲字。
何时站在他身后,久久不能释怀。
那根白发太刺眼了。
等到殷于野回来,叶深的剧本也接近完成。
他盯着叶深的脸端详许久,总觉得有些变化,一时又说不出来,倒是叶深先看出他的变化:“瘦了。”
“能不瘦吗,”殷于野搓了搓后脑,新发型显得很精神,“各种追逐打斗,快跑死我了。”
“过瘾吗?”何时也凑过来。
“还行吧,”殷于野又盯住何时,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你们怎么这么憔悴?”
“纵欲过度,”何时刚要解释,就被叶深打断,他带着一种暧昧的微笑补充,“有点虚。”
殷于野将信将疑,何时却明白了叶深的意思,马上把话题扭转:“你的警服呢?带回来了吗?”
“怎么可能?那是剧组的东西。”殷于野嘴上说着,却还是从包里拿出一套衣服。
那套藏青色的警服,灰衬衫,灰领带,甚至还有肩章和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