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肖敬丰还没说话,云想和吃了炮仗一样,又对着秦隽一通发泄。
“秦隽,你就这么想死吗?你的那位宋姑娘怀了林崇意的孩子,你同她不可能了。这是昨日的飞鸽传书,你看看。”
秦隽将头微微侧过,他不忍看,现下无力改变,徒增愧悔罢了。
云想瞧见,秦隽的眼眸依旧淡漠冰冷,眼角却蕴着一滴泪。
他当真爱极了这位宋姑娘。
“陛下驾到!”
“皇姐,肖太师,围在此处作甚?”
西境皇帝云渊虽然才十三岁,可极具帝王威势,在他面前,云想这样骄纵的性子都稍稍收敛了一些。
他微微瞥见肖敬丰手里拿出了鞘的匕首,肖敬丰立马将匕首收起。
秦隽起身,恭敬向云渊行礼。
云渊扶起了秦隽,听闻西境皇帝驾临,大晟众使臣也正了衣冠从房间里出来行礼,他也只是微微抬手,示意他们起身。
“秦尚书,我们西境人喜欢奕棋,你可愿与我对弈一局?”
“荣幸之至。”
云渊将众人都遣到驿馆的空坪外,不允许他们打扰。
云渊手执黑,先行一子。
“听闻,您与我兄长是朋友。”
“外臣与祢通大师是朋友。”
秦隽浅笑,落下白子。
“你早知朕会来?”
“不敢欺瞒陛下,外臣知道。”
“说来听听。”
“公主因儿女私情,一再用细作探听外臣私事,险些暴露藏于大晟暗棋,陛下定然好奇外臣是何人,为何云想公主要做这些,外臣是否在利用云想公主。”
云渊挑眉,不置可否。
“方才不怕肖太师真的杀了你吗?”
“他杀与不杀,从拾起匕首的那一刻,陛下心中就已经有了决断,外臣只是将事实摆在陛下面前。”
一国的太师,因同窗时的嫌隙,名利的诱惑,他人的挑唆,便拾起利器。
加之肖敬丰还曾是个叛臣,忠君爱国四个字就打了折扣,对西境迟早是个大患。
秦隽算准了,他这位曾经的师兄,一定会拾起匕首后再做判断。
可肖敬丰忘了最重要的一点,现下,无论是陛下、太后、摄政王都没有要杀秦隽,而他——越俎代庖了。
“秦尚书当真是谋算人心的高手,面对你这样的惊才绝艳之人,不拾起匕首的人怕是万中无一。”
云渊步步紧逼,秦隽泰然自若。
“不过,秦尚书要是将和谈的希望寄托在我这个空有其名的皇帝身上,怕是要失望了。"
"秦尚书,你快输了。若是名不副实,朕可是会让太后下旨杀了你的。”
"既要让陛下给外臣和谈的机会,不拿出点真本事,陛下焉能信赖我一介外臣。"
秦隽举起了白子,胸有成竹。
一炷香后,秦隽扭转乾坤,赢了棋局,令云渊叹为观止。
“起初我听皇姐说你以一敌百,颇有些难以置信,今日才知秦大人棋艺之高深,是朕小觑你了。”
秦隽神色漠然,起身后躬身揖道,“外臣生性淡漠,不喜与人交流。闲来无事只能研究这琴棋书画,算不得什么。陛下棋艺精湛,天资聪颖,假以时日,西境无人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