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第一句话,芭蕉说的不是二小姐来看您了,而是二小姐来照顾您了。一句话就把景楚楚后面想要发出的牢骚给稳稳地堵住,她可是来照顾景灼灼的,总不能进来之后就大摇大摆的坐在一旁喝茶吃点心嗑瓜子吧。
更重要的是,芭蕉的一句话让景楚楚身后的紫檀进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愤愤的瞪了她一眼,继而看向景楚楚等待她开口。
原本景楚楚带紫檀来的意思就是让她做做样子照顾景灼灼,可如今芭蕉的一句话却让她不得不示意紫檀先离开。怎么说她也是来照顾人的,没有伺候人身边还带着丫鬟的道理。
不得不说,芭蕉说话的水平还是有的。
景灼灼寻了个空投给芭蕉一个赞许的眼神,主仆二人颇有默契的相视一笑。
收回视线,景灼灼故作惊讶的看着景楚楚说到:“原以为是说笑呢,大妹竟真的来照顾姐姐了。大妹身娇肉贵的,姐姐怎么可劳烦你……咳咳。”
景灼灼说着话忽然就咳嗽起来,而她的话断的也巧了。景楚楚以为她的意思是不敢劳烦她,当即高傲的冷哼一声就往一旁走去,刚刚坐下还没直起身子就听到景灼灼不紧不慢的道:“怎能劳烦妹妹做一些重活,不如妹妹去替姐姐煎药吧。”
景楚楚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景灼灼笑眯眯的脸,眼底带着震惊。
方才她以为景灼灼有自知之明,知道在这个家她不过空有一个嫡女的名称罢了,没想到她还真敢让自己伺候她。竟然让她去煎药?她景灼灼还真敢端景家嫡女的架子。
景楚楚阴沉着脸,一脸不爽快的瞪着一旁的芭蕉:“没听到你家小姐要煎药,还不赶快去?不怕你家小姐没药吃,病死?”
芭蕉听到景楚楚刻薄的语气张嘴想说什么,却在景灼灼的眼神示意之下不甘愿的转身退了出去。
景楚楚冷哼一声,带着鄙夷和不甘愿的瞪着景灼灼,道:“怎么,在乡下替人洗衣服挖野菜的下贱事都做过,这么点病还等着人伺候?”
景灼灼在景楚楚的横眉冷对里颇为可怜的缩了缩身子,细声细气的道:“大妹若是有事可以先去忙的,姐姐病的不重,可以照顾自己。只是又要辛苦芭蕉一趟,让她再去找爹,催一催丫鬟的事情。”
“你……哼,别以为拿着爹的话就可以为所欲为。在景家,管理后院的是惠姨娘。”
景楚楚被景灼灼的话噎的差点没背过气去,她那哪儿是让她走,明明是威胁她最好留下否则就去景天成哪儿告状。说什么她有事可以先走,到时候若是自己真的走了,景灼灼还不得一状告到爹哪里去。
明明昨天以前景灼灼还是温吞又怕事的性子,因为常年住在乡下没见过世面所以总是畏首畏尾,怎的才一炷香的时辰就变了。就好像忽然之间学会了保护自己,从墙角下不起眼的野花变成花园里摇曳生姿的带刺玫瑰。
一个人怎么可能在短短的时间里有那般大的变化,除非景灼灼不是本人。
景灼灼知道景楚楚在打量自己,更是大大方方的让她打量。毕竟,任景楚楚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知道她是死后重生,让她疑惑也正是为了迷惑对方。所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分不清楚才好。
混淆了敌人的视听,才可以自在行事。
“景灼灼,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景楚楚想不通景灼灼为什么会变化,心底烦躁,几乎是想也不不想的就脱口而出。一双阴狠的眼睛愤愤的瞪着景灼灼,似乎是想要从她的身上瞧出什么。
“大妹你说什么呢,姐姐生病不是陈大夫说的吗?昨日还是陈大夫当着那些贵人的面说的,怎么能是姐姐搞的鬼。”
瞧着景灼灼楚楚可怜的表情,景楚楚气急,不管不顾的起身几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瞪着景灼灼。
“别跟我装糊涂,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大妹这是怎么了,姐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大妹不愿意来,尽管回去就是,作何一口咬定姐姐做了什么。当日陈大夫看的病,大妹也在这里不是么?”
“别装了,你真以为回了景家顶着嫡女的头衔就可以为所欲为?景灼灼我告诉你,后院里当家的是惠姨娘,你在爹爹的眼里不过就是命硬克子的祸害。早晚有天我会是景家的……”
“放肆,在你眼里还有没有嫡庶之别?谁教你在嫡女面前大呼小叫的?”
景楚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口一声暴怒给打断,当即脸色大变,怯怯的回头看了一眼走进来的景天生,心虚的喊了声爹。
景天成一声冷哼,甩袖走上前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景楚楚,眼神里的阴冷让景楚楚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景灼灼把一切都看在眼底,心中一阵冷笑,脸上的表情却拿捏的恰到好处。柔弱中带着几分畏惧,眼神里充满了对父爱的渴望和对父亲的敬仰,缓缓勾唇一笑,道:“爹,您别生大妹的气,她还小,一时口不择言才说了那些话。女儿懂,女儿不会放在心上的。”
景灼灼虽说是在宽慰景天成,却又一次把景楚楚方才对着嫡姐大呼小叫的事情给提了一遍,顺便还表明了自己大度不会跟不懂事的景楚楚计较。
一番话说的景天成连连点头,只觉得景灼灼乖巧又懂事,在她的衬托下景楚楚愈发的显得娇蛮无礼。
方才她的那番话,景天成可是听的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