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一下打断之后,褚奚池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当场宰了许乐童这一个念头,什么要去给纪予薄道歉之类的想法都彻底忘光了,“如果不是你拿那个钱,纪予薄也不会给打电话!”谁知,许乐童听到这话竟没有任何要生气的迹象,神色有些愣怔地站在原地,纠结地看着面前的青年,半天才开口道:“表哥你之前有嗯我是说,你之前有这么活泼的吗?”在说这句话时,他表现出十分的纠结与犹豫,似乎是斟酌了许久的措辞才勉强说出这句疑问。但即使许乐童已经在尽力将言语含蓄化,可仍旧无法掩盖这句话的离谱程度。闻言,褚奚池彻底陷入了沉默:“”活泼?许乐童在说谁活泼?他吗?!“表哥,不是我胡说!”椒膛鏄怼睹跏鄭嚟兴许是看到褚奚池的神色过于狰狞,慌乱之中,许乐童开始疯狂为自己辩解:“不信你自己去镜子前看啊,你以前表情哪有现在这么丰富!”听到这句话,褚奚池眉心微蹙,停顿片刻后,才开口问道:“你,什么意思?”见他这副模样,许乐童顿时来了精神,边说着,许乐童一把抽出抽屉里的小镜子出来,一个地往他脸上怼:“你来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现在的表情。”褚奚池垂眸看向镜子——与他记忆中,自己的常年面瘫脸完全不同,此时此刻,镜中青年的眼尾处有着明显的弧度,将他原本的凌厉与高不可攀的气质化解,竟显出几分平日里难以察觉的柔和。自穿书至今,他一直都只能做出两种表情,要么就是面无表情,要么就是邪魅一笑。但现在这是怎么回事?下意识地,褚奚池将唇角微微向上勾起,由于他常年贫瘠的面部表情,即使只是个简单的动作,也费了很大力气才克制其不会变成招牌式邪魅一笑。随着他的动作,镜中的青年也随之露出一个稍显青涩的温暖微笑。简直就像是,原著赋予他的枷锁终于在此时此刻,彻底被瓦解。“滴滴滴——”但还没等褚奚池想通此事,便响起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将他的思绪再次打断。依旧是许乐通的手机,不用看也知道来电人是纪予薄。许乐童盯着手机屏幕正浑身发憷,就听到身旁青年的声音响起,“给我吧,我来接。”闻言,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褚奚池,还以为是对方发现自己不面瘫而大受刺激,却在对上青年的双眸时,察觉到对方眼底从未有过的平静之色。鬼使神差般地,许乐童将手机递了过去。接过手机,褚奚池垂眸凝视着来电显示人,内心自回国至今从未缓和下来的复杂情绪在此刻终于归于静谧。或许,他不应该再不断地逃避,他们俩早就该坐下来好好谈谈。谁知,电话刚一接通,褚奚池还没来得及讲话,纪予薄淡漠的声音便直接响起,只有简短的一个词:“开门。”话音刚落,便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嘟、嘟、嘟”听着不断响起的手机忙音,褚奚池刚做了半天的心里建设瞬间坍塌,整个人再次陷入混乱中。啊啊啊,什么鬼啊,纪予薄怎么就来了!他本来还准备在电话里给男主道歉呢,现在怎么就被彻底扼杀在摇篮里了!“表哥,我救不了你了,我怕再不开门后果更严重。”纪予薄的声音不低,坐在褚奚池身旁的许乐童听得一清二楚,为了避免殃及池鱼,再加上毕竟收了人家那么多礼物。他当即决定放纪予薄进来,让这两个人当面解决问题,不要再把他夹在中间两面为难!边说着,许乐童边一把打开大门,对着门外的青年点头示意后,便一溜烟快去跑回自己的房间,把空间彻底给两人留了出来。看着许乐童远去的背影,褚奚池眉心紧蹙,牙关紧咬,心里把他宰了一千遍!“池池”纪予薄沙哑的声音将他的思绪再次拉回,在逃避似的走神的这段时间里,青年已经进来了。漂亮的桃花眼下有片淡淡的乌青,一副憔悴的模样,仍旧穿着之前晕倒时的那身衣服,从模样上看起来,应该是刚苏醒就马不停蹄地找了过来。察觉到褚奚池打量的目光,纪予薄张了张嘴,声音带着几分嘶哑:“池池,我没有要禁锢你的意思,我只是害怕。”“害怕一睁眼,你又会消失。”听到这句话,褚奚池有些心软。兴许,现在就是一个将误会说开的好时机,而他也可以顺势向对方当面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