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易与杨振行是远亲,谁敢保证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不正当的勾当。
“不熟悉会慢慢熟悉,谁也不是一上手就会的。”宣珏截了他的话头,“前段日子,你不是说你夫人天天抱怨你不回家么,先休息一段时间吧。日常职务暂时由李梁接手。”
那只是赵立成炫耀身负重任的借口,却也成了他被辞退的借口。
李梁升了半阶的官,欢喜之色溢于言表,他跪地抱拳,“是!保证不辜负主子厚望!”
他们都知道,眼前这位是要做大事的人。
事成之后,他们便可一跃成为朝廷重臣,人生翻天覆地,焕然一新。
而赵立成脸上已经挂不住了,愤懑之余又饱尝了苦楚,果然小韩将军说的不错,女人都是坏东西。
“主子,属下这就告退了。”赵立成站起来,解下盔甲,转身踏入漫长凉夜中。
“慢着——马场那边还需要人手,你骑术不错,还想留在我这儿的话,就请你去看管下马场,别让那几位训马员只知道吃睡了。”
赵立成的心情陡然从谷底升上天,他激动地拔高语调:“我愿意!一百个愿意!”
他本就是被门派除去姓名的人,他不知道离开了这里,他还能去哪。
于是乎,训人还是训马,都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赵立成欢欢喜喜地走了,宣珏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后悔安排一个韩易的人在马场,但看见往日在训练场上兢兢业业,顶着风雨操练士兵的男人,低落地低下头颅,她就忍不住心软。
她既怕他是韩易的人,往后会对自己不利,又怕辜负了一片赤诚的真心。
于是做出了折中的抉择,让他到不及要害的马场看管驯马员。
她只想当下无悔。
男人间的关系熟络地很快,交换完姓名和职责后,有人抱来了酒,你一杯我一杯地推杯换盏起来。
长公主大气,没什么架子地自己坐在案桌前,翻阅训练日志。
而他们在长桌上,酒气冲天地饮酒吃肉。
“主子真的不来喝一杯吗,吃块红肉也好啊!”
有人热情地招呼,宣珏温和地摇了摇头,“不了,你们尽兴就好。”
新官上任的沈见山,免不了被灌酒。
酒量也是男人们考核另一个男人的手段之一,男人们的较量是流动在浮冰下的暗流,他们的比较流淌于所有无形事物中。
沈见山被灌了六七杯酒,每人敬他一杯,他就得回一杯。
一轮下来,他已经脸色熏红。
男人们心里暗笑,看,他也不过如此嘛。
“抱歉,真的喝不了了。”沈见山用手盖住杯口,说话有点含糊不清,“我还得护送主子回去。”
宣珏从手册中抬起头,看着他冷峻的面孔染上醉意,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下来,有点新奇。
有人攘了沈见山一把,“兄弟,你这样就不够意思了啊,是不是看不起我?”
大家都是头一回认识,他不好拂人面子,只得又饮下一杯。
这七八杯再下去,可是真半醉了。
酒桌上也有酒量不好的人,在敬沈见山第一轮酒时,就把自己灌倒了。
剩下几个嚼着花生米,大着舌头开始闲聊,吹嘘自己以前的丰功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