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臣的小儿在南疆游历过两年,不妨请宋大人带他入宫,如此,闹出的动静且小些!”
季珣斟酌片刻,挥了挥手。
“按方太医说得办。”
于是,睡眼惺忪的方归云便被宋池拎了来,接过了本在他父亲手中的那根丝线。
季珣见他的神情逐渐由困倦变得精神,再到神情古怪地瞥了他一眼,凝眉道:“这蛊……可是殿下所下?”
“自然不是,若是孤所下,何苦大半夜把你们搜罗来。”
“那就好,我寻思你也不至于如此荒唐……”
“云儿,注意你说话的分寸!”方太医梗着脖颈,老脸通红,“殿下莫怪他。”
“你继续说。”
他心急如焚,只想得知这情蛊究竟是何物。
“这蛊可不同于南疆寻常情蛊。寻常情蛊,是以心头血温养,喂于思慕之人,可命其再离不开蛊虫主人,与蛊主合欢,便是一时之解药。这个嘛……”
他斟酌着词句,但他从未经人事,耳尖染上了一层薄红。
“这个蛊……与之截然相反,它每夜子时令宿主情动,只想与心上人欢好,可此时却万不可行合欢之事!若在蛊催发时行房事,宿主必会元气大损,久而久之,便会枯竭而亡。”
季珣听着,心中一阵阵后怕。
还好他并未对她做什么,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你可知该如何解?”
方归云头一回露出些歉疚之色:“在下医术浅薄,只知此种蛊虫是以绝情花喂养,尚未可知如何根除。不过倒是有一暂缓痛苦之法,便是每每蛊虫催动之时,取中蛊者心上人的指尖血喂养即可,否则生生熬上一个时辰,也,也能熬得过去。”
一个时辰……
他回首瞧了瞧屋内。
算起来,今夜已过去了一个时辰。
“孤知道了。”他淡淡道,“方归云,你既不愿入太医院,孤便暂命你为客卿,望你有一日,能寻得这解蛊之法,孤必恩赏方府上下,为你母亲加封。”
方归云站着未动,微微有些出神。
他是如何得知自己母亲的心愿?
“还不多谢殿下!”方太医轻声斥道。
他回过神来,难得恭谨地躬身行礼。
季珣瞧了瞧浓浓夜色,有些倦。
“你们且退下罢。”
方太医本拉着他要走,却听他蓦地出声:“对了殿下,长宁公主的脚伤……可好些了?”
他微微一怔。
“好些了。”
“你问这么多有的没的做什么?”
方太医拽着他行远。
方归云的声音自远处飘过来。
“殿下别忘了,还需按那方子敷上三日……”
待二人走后,宋池见他仍站在栏杆前出神。
“殿下,方小公子就是太不稳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