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吓人,吓死人,你知道吗?”我拍了拍胸口,安抚了一下我乱跳的心脏,对陈牧清噘嘴嗔怪道。
他忽然收住笑脸,饶是严肃地望着我说:“我不是人,我是鬼怪。”
“啊?”我懵然望着他,不明白他又想说什么,还是又在试探我到底爱谁?我变得本能地想回避这个话题,开始装糊涂,对他打趣道,“我也不是人,我是妖怪。”
“是吗?你是什么妖怪啊?我挺好奇……”陈牧清看着我装傻充愣的模样,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抬手捏着我的下巴,仔细端详起我的脸,轻笑道,“来让我好好瞧瞧,你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妖怪,哟,是只小白兔呢,来,给我啄一口。”
说着,他就将吻扣在了我唇上,发出啾的一声。
“你这个寒假,还计划回老家吗?”陈牧清收住笑意,认真地对我问道。
“不回去了,你都坐轮椅了,我怎么忍心弃你不顾呢……”我眨了眨眼,望着他回道。
陈牧清思虑了片刻,盯着我问:“那……那我如果不用坐轮椅了,你就不留下来陪我了?”
我沉默了,我了解陈牧清,他的问题绝对没有问题表面上这么简单,说不定问题后面就有一个大坑,我一旦跳下去了,难免就要惹来他对我一顿“教训”。
“等你康复了,我再考虑是否回老家看看。”我斟酌了一番,对陈牧清回道。
“嗯……”陈牧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瞥着我看恐怖片的样子,沉声说,“其实我的腿已经好了。”
“嗯?”我惊诧地歪着头望着他,难以置信地问,“好了吗?这么快的吗?你真是鬼怪啊?!那,那当时车子压过去的时候,我亲眼看见,你的小腿都被压变形了!这么快就长好了?”
我顿时觉得恐怖片不好看了,合上电脑,掀开被子,看着陈牧清那条打着石膏的腿,脑子快速思考……
陈牧清默默地一把用力拆下了脚上的石膏,并轻松地下床,站在床边,低眼望着我说:“在医院被你哭醒时,就好了,怕吓着你和那些医生护士,才假装着坐上了轮椅。”
“那,那你装得一定很辛苦吧?你妈妈还有你爸爸,知道你是装的吗?”我看着陈牧清自如地在床边走来走去的样子,惊讶地问道。
“出院前,妈妈知道了我已经痊愈了。只是我怕你见我康复了,就想丢下我回老家,所以我才跟妈妈商量好,让她配合我演戏。不过,我考虑了一天,还是决定向你坦白。看你一直挺愧疚,我心里也不好受。我想通了,用愧疚感束缚你,是很卑劣的手段。你应该是自由的。”
陈牧清走到床前,近距离看着我的脸,继续说道:“你如果真的想念故乡,你就回去吧。你也不必企图丢下我自己回去。你知道,我有的是手段找到你。你不如直接带上我,这样我还能保持风度。你若执意一个人走,就莫怪我发疯似的想办法找到你,到那时你又要承受我发疯的后果。”
我忽然回想起,之前在温泉大酒店,我被猫妖花煞攻击,不慎从八楼的阳台上掉了下去,当时陈牧清一跃而下,不仅抱住了我,还抱着我平稳地降落在地面上。
我终于理清头绪,仰面盯着阿清说:“你是鬼阿清,所以你的腿才能这么快痊愈。那晚被车压断腿的人不是你,是真正的陈牧清。”
我停顿了片刻,突然意识到一件让人心碎的真相,咬牙忍泪,望着阿清问:“所以,真正的陈牧清,在车祸那天晚上就死掉了,是不是?”
第32章第32章……
将这个问题问出口时,我眼底的泪水骤然决堤,可我不敢眨一下眼睛,我要死死盯着阿清的眼睛,我要从他的眼神里,他微妙的表情里,探求到真相。
“你很心痛吗?“阿清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盯着我不住落泪的样子,阴声问道,“你爱上他了?”
“他真的死了?再也回不来了吗?”我跪坐在床上,双手抓住陈牧清的胳膊,悲痛地望着他追问道。
“是。”阿清冷脸回道。
“为什么?!为什么那天在学校不辞而别?!这几个月,你都去哪儿了?”我站起身来,幽愤地看着他哭着问道。
“你自己看……”阿清拿出了他以前跟我在一起时,用的那部手机,将里面的短信翻出来给我看……
“老鬼,我们最近让修道的朋友卜卦,算出来我儿子其实已经死了,他的魂魄去了地府,是你借尸还魂,在用我儿子的身体逗留阳间。实不相瞒,我们已经打通了阴阳两界的关系,把我儿子的魂魄从地府捞出来了,我限你五分钟以内来市第一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不然,我向你保证,我会不惜一切毁了你最爱的人。”这是陈牧清母亲发给鬼阿清的短讯,日期正是阿清失踪的那天。
“是她!可她看起来很温柔很善良啊。我去她家时,还问过她关于你失踪的事,她一副很无辜很无奈的模样。难道都是在骗我,在跟我演戏啊?”我惊诧不已,气得手都在发抖。
“是我低估了陈牧清父母的能力。想不到他们背后还有此等高人,卜卦就算出了他们的儿子其实已经死了。我当时根本没时间跟你解释,我带上你的记事簿,赶到医院,见到他们时,原本想跟他们好好沟通,可他们让术法高深的道士偷袭我,在我背后贴了道符,将我的魂魄捉起来,封印进锁魂罐里。我昨晚刚冲破封印逃出来,找到医院去看你时,发现陈牧清的魂魄已经被阴差带走了。”他面无表情,阴声对我解释道。
“所以你醒来后,就一直装自己是真正的陈牧清,装腿瘸,一直在骗我是吗?陈牧清的母亲骗我就算了!你也骗我!骗我很好玩是吗?你不知道我会崩溃会心碎吗?”我彻底失控,悲愤下床,拿出行李箱往客厅快步走去,只想逃离,害怕自己再不逃远一点,恐怕要被这个千年老鬼折磨疯掉。
“我带着你的记事簿去医院见陈母,就是担心我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希望他们能看一下你写的日记,能对你心生怜悯,不至于对你做出太狠毒的事。”他站在阴暗的角落里,用一双盈满泪水的眼睛注视着我,轻声解释,绝望又悲凉地问我,“所以,你不爱我了,是吗?你还是希望我是真正的陈牧清,对不对?”
我无法面对这样的事实,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他,我默然哭着,穿上外套,换上雪地靴,拎着行李箱,决绝地打开门,哭着走在夜晚的校园里。
他追上我的速度快得惊人,像一阵风,嗖地一下就来到我的前路上,像一堵墙一般,挡在了我身前。
“我问你呢,是不是不爱我了?”陈牧清神色肃穆,眼底溢满伤痛,盯着我轻声问道。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看着他的眉眼,不住痛哭。
“回去吧,外面冷,别冻坏了。”他伸手过来,擦了擦我脸上的泪水,一把夺走我的行李箱,另一手勾住了我的腰,轻而易举将我抱起来,翻转在了肩头上。他一手拎行李箱,一手将我扛在肩上,大步走在校园的小路上,走回了公寓,走进门后,一脚将门踹上。
他把我扛到了床上,帮我脱掉外套和鞋,将被子披在我身上,然后站在床边,像神一样凝视着我,轻声说:“哭吧,哭出来能好受一些。如果觉得光哭不够痛快,你就站起来打我,咬我……”
“我恨你!”我哭着用拳头朝陈牧清的胸口砸去,他轻松擒住我的拳头,用他的大手包住我的拳头,一把将我从床上捞起来,像野兽一样,吸吻着我的脖子,在我耳边哑声道,“既然你不肯回答我的问题,那我就不问你了,我直接问问你的身子,问她到底还爱不爱我……”
他用很大的力气,不停“叩问”我的身体,直到我不住发抖,在他耳边情不自禁呢喃:“我爱你,我爱你,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