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歌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奈何眼皮重重压住她,挣开不了分毫,只眼角一串串的泪珠从未停歇。
穆夫人看她那样,还能说什么,只能重重叹口气,“你照顾就照顾,别过了病气惹了自己不舒坦,明儿还要回你外祖家呢!”
她说的。。。竟都是真的。。。她娘九死一生就为了生下她,倘若泉下有知,不得拉她那丧心肠的继母亲爹抵命?
亲娘早早没了,两岁就跟着租客食不果腹,亲爹回来了,苦难倒是跟着回来了。
她纵使有再多小心思,可望着床上瘦成纸片似的小姑娘,一晚上时间枕芯都湿透两个,穆夫人实在怪罪不起来。
“娘。。。明儿,我能带明歌一起出去走走吗?反正。。。她现在是我表兄呢。。。”
穆夫人没说话,径直离开,穆清麦却知道,她娘这是默许了。
穆清麦守着明歌说了许多话,伺候着她将晚间的药和粥服下,这才托着疲累的身子躺上了一旁的小榻。
明歌醒来时,满室清苦的味道,桌上的烛台已经烧至一半,她扭头看去,小榻上的穆清麦正蜷着身子睡得香甜。
她这一觉虽然噩梦缠身,却实打实地睡了十足。明歌费力坐起来,头晕目眩,她连忙稳住身子,转头认真看着小榻上陷入深眠的穆清麦,“谢谢你。。。”她听见自己呢喃出声。
宁家。
“儿啊,你在书院过得可好?有没有吃苦头?”
宁泽骞一到家,自家老娘身边那几个婆婆就上前来围着他检查。宁泽骞推开她们,“娘!我好得很!叫他们离我远着些!”
宁夫人只好叫退下人,上前一步仔细端详着宁泽骞,“娘可想死你了!”
宁泽骞嬉皮笑脸地,他爹不在,他就是宁家小皇帝,哪怕已经这般年岁了,就是开口要天上的星星,他娘也得给他弄来。
一连两日睡到日上三竿,宁泽骞百无聊赖,真是苦日子没过够,还有些想书院那一干人。他躺在池塘边,看着荷叶下嬉戏的金鲤,手里的鱼食有一颗没一颗往水里丢着。
“少爷少爷!外头有人找您!说是您同窗呢!”
宁泽骞依旧懒懒躺着,闻言淡淡蹙眉,“不会是小穗穗吧?没劲儿。。。”
随即他翻身跳起来,小穗穗来哪用通报?宁泽骞把手里的鱼食往池塘里一丢,一池子的鱼儿争先恐后地张圆了嘴,想要再乞食时,池边只徒留一把躺椅。
一路上的下人瞧他的目光极其暧昧,宁泽骞更好奇了,“去去去,看什么呢!一会儿小爷把你们眼珠子挖喽!”
那些个小厮婢子一点不怵他,扎堆毫不留情地笑话他,“少爷快去看看吧!外头好一位美娇娘等着您呢!夫人这下可有得乐了!”
宁泽骞摆摆手,两步并作一步出了宁家大门。
“粗婆子?!你来我这作甚?!”
唐犹笙把手里的僵绳一丢,别说,他都比六皇子顺眼。“怎么?不欢迎?”
宁泽骞围着他转了一圈,“你找不着穗穗家?这孤男寡女的,跑我这儿来作甚?”
就是孤男寡女的不方便他才来这的,唐犹笙不自在地摸摸鼻子,“你就说让不让我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