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想!了!
陈运猛然低头,吐出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铁腥味又重又硬,堵住喉咙。
舌头破了——
大概是破了,分不清。
舌尖上的溃疡还有两个还没有好,加上新咬的这一下,大概得是三个了。
她盯着眼前那面五花六道的脏镜子里自己的脸,依旧觉得那股燥正从骨头里慢慢渗出来,和着某种欲望,混乱而肮脏,再度漫延过一整条沥青马路。
然后一步一个脚印进了医院,走进门诊楼,见到里头那个人——
她转头推开了厕所隔间的门……
最后一个病人看完,迟柏意打开门,朝外扫了一眼。
门口椅子上已经没有人了,走廊也几乎没什么人影。
不错,今天加班46分钟,比昨天少半小时。
她心情不错的换了衣服,走出门不到两步,一抬头,就看见一人影从走廊那头慢悠悠走了过来。
看揉鼻子的动作,看冲着肘弯打喷嚏的姿势,看脚尖的朝向……
迟柏意很有种转头就跑的冲动,但她忍住了。
她挺在诊室门口,抱起了胳膊,很有耐心地看着这人一步一步走过来——
个子不算太高,嗯,年轻人……嗯……小孩儿?
不算小的小孩儿,估计也就比她小个一二……
不是,三四五六七八岁吧。
六步的距离,这人停下来了,这人看了看她。
迟柏意用自己曾经六百度的眼睛努力看了回去。
看到了一头狗啃过一样的头发。
以及头发中一张伟大的脸。
这脸不仅伟大,还略有些眼熟。
还有这身衣服……
洗的有些发白的牛仔衣加牛仔裤,看起来好像已经穿很久了。
迟柏意不知道自己是最近看电视剧看多了还是病人看的太少了,有那么一瞬间总觉得这人好像什么时候出现过在某个屏幕上——
连着她那张漂亮的脸,和微微歪着的脑袋时望过来几乎可以说是迷茫的眼神。
“你……”
这人转头就走。
迟柏意在心里“啧”了一声,反手把门一拉,抬腿跟着就走:
“你等一下。”
对方顿了一下,站住回头,眼神落在一边没看她:
“你不是下班了吗?”
迟柏意沉默了一下:“排在你前头那些也才刚走。”
对,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