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巧,迟柏意自己也有话要说。
“再……”
“上来坐坐吧。”迟柏意当作没听见她没说完的那一句,也当没看见她还没合上的嘴唇,低头扫了眼手腕上的表:
“上来坐一会儿,喝点东西,我给你上药。”
“不……”
“你给我送东西,送我回家,我不能就这么看着你走。还有……”
迟柏意冲她点了点下巴:“你手上的伤已经被泡肿了。”
“我……”
“上来吧,你这样帮我,当我谢谢你了,好不好?”
陈运的表情很怪。
是迟柏意这辈子都没见过的怪——
好像在忍着什么,又似乎很抗拒,抗拒中又有一种期待……
最后,那点期待也完全消失。
她垂下眼,轻声说:
“行。”
就一个字。
但迟柏意也只要这一个字。
不要“再见”,不要“不用”,不要“我走了”。
“行”就可以。
她摁了电梯,陈运披着那件雨衣跟在她身后,头死死地低着。
红色的数字从二十八变成二十六,再变成二十……
叮咚……
迟柏意眼睁睁地看着陈运抖了一下。
她悄悄退了一步。
迟柏意果断也跟着退了一步。
现在,她站在了陈运身后:
“到了,走吧。”
陈运声音很低地说:
“我……我没拔车钥匙。”
“你拔了。”
她的手轻轻覆盖上来,陈运手一松,那把攥在掌心里的钥匙就落在了地上。
迟柏意弯腰捡起,看向她:
“电梯到了。”
话音刚落,她一手摁上去,电梯门霍然打开——
“走吧。”
陈运只能跟着她进电梯。
电梯里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