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江褚寒是真的做了个梦——
他又梦见自己到了从前,那夜戳破了虚假的过往,卫衔雪被他威胁着带了回去。
可他只短暂地留下了他的人,那夜一场大雨哗哗淋下,浇冷了卫衔雪的心。
他还是想离开,卫衔雪从那一夜开始就拼了命地想离开,他一次次试着打晕守卫,从院里翻墙,可这些都是徒劳地又被江褚寒抓了回去。
江褚寒只能把他锁在了屋里。
他推开紧紧锁上的房门,江褚寒几乎眼神阴郁,他生气地朝屋里吼了声:“你到底为什么要跑?”
卫衔雪这回甚至不惜给自己下了药来引开人,却还是让人抓回来了。
屋里没有点灯,除了窗户纸透下来的微弱日光,屋子里有些昏暗,随着这一声开门的动静,那阴暗的墙角处有个锁链的声音颤了颤。
一根巨大的锁链从床底下延伸出来,另一端紧紧锁在了卫衔雪的左脚腕上,他整个人都蜷缩在墙角,用胳膊把自己的头都埋进去了,被江褚寒这一声吓得不停颤抖。
江褚寒直接朝墙角的地方走了过去,他生硬地掰开卫衔雪的手腕,将他抓起来搂过了腰,然后不顾他的挣扎将他整个人都抱了起来,直接两三步把他往床上丢了上去。
木质的床沿刚好磕上了卫衔雪的左脚踝上,那生硬的冷铁同他左脚的骨头直接硌了过去,那一声骨头的声响混进了锁链的撞击里,疼得卫衔雪当即屈腿缩了起来。
可江褚寒好像是气昏了头,他不管卫衔雪那一下哪里疼了,就连眼泪也视而不见,他卫衔雪的肩颈按住,整个人都往前压了过去。
这些年来他把卫衔雪留在侯府,他就像个温顺的兔子,即便被关在囚笼里也从来不曾挣扎,如今却张着一口獠牙学会了咬人。
江褚寒吃痛地看了眼他的手腕,直到生硬地掰开他的下颌才让他把獠牙松开,接着鲜血从江褚寒的手腕上流下,直接淋漓地落在了卫衔雪的脖颈上。
仿佛是他脖子上渗出了血。
江褚寒恼怒地拉过床头早已安置的锁链,把卫衔雪的手也锁上去了,他望着挣扎哭泣的可怜人,满腔的怒火竟也没有平息一点。
好像他心里只有占有他这一个想法。
江褚寒毫不怜惜地朝卫衔雪嘴上亲了过去,那里头好像没有什么多余的爱意,只剩了堵塞与强迫的直接。
江褚寒闭着眼,仿佛就看不到卫衔雪的眼泪和决绝。
可他忽然在嘴里尝到了血腥味。
那味道并非是咬破嘴唇的那点腥甜,在缠绵的嘴里很快化掉,而是突然涌出的一大片鲜血的味道,浓烈得能霎时冲上人的整个脑海。
“……”
卫衔雪直接咬舌了……
他在那强迫的占有里,最直接地拒绝了这场压迫的占有。
一瞬间江褚寒嘴里的血腥味好像将他整个脑子都糊住了,他在挣扎的清醒里问了自己一句:我在干什么?
他不可置信地仰起头,卫衔雪那原本憔悴的容貌被嘴角的鲜血染得无端艳丽,他嘴边的血流下来,蔓延到了脖间,同江褚寒之前手腕的血混在一块,扎眼得让人心惊。
而卫衔雪居然望着他笑了,紧接着他那张纯净的皮囊伴着这无情的笑意忽然如同一阵青烟散过,仿佛前尘散尽不带一丝的余地,只剩下了一堆白骨留在床上。
连血迹也没留下……
这一切突然的变故将江褚寒直接钉在了床上,他心惊肉跳地想逃开,上涌的气血将他瞬间从梦里面惊醒了。
他睁开眼时整个人都在剧烈的呼吸着,他盯着眼前的床幔瞳孔几乎失焦。
江褚寒忽然“啪”地一声往自己脸上打了上去。
那一巴掌他好像没留什么余地,他也没管屋里有没有人,只有那一声在空荡安静的屋里传过,更明显了几分。
火辣辣的疼让江褚寒瞬间清醒了,然后他才感觉自己后背上的疼一阵阵传了过来,原来是做梦……
可江褚寒知道是做梦更觉得吓人了,他从自己过往的记忆里搜寻过去,他害怕地想:我做过这样的事吗?
从前的事让他混淆了做梦与现实,今日的噩梦在他脑海里飘荡了许久,他真心实意地害怕这是真的。
偏偏这时房门“咯吱”响了一声,有人推开了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