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褚寒脸色不好,“二殿下的面子我还能驳了?”
“……”鸦青撤开步子,“请……”
人影绰约,隔壁屋子的烛火都燃了大半。
似乎为了不打搅仵作验尸,几乎都让人退了出来,只有二皇子褚霁还坐在屋里,连汪帆直都在门口候着。
汪大人有些注意隔壁的动静,江褚寒他们转角过来,立刻就迎候了过去,他心里很是忐忑,也不知道那燕国质子的事到底做对了没。
可汪帆直才走出两步,他身边那个手下忽然抓了下他的衣袖,“大人……”那人声音放得极低,“您看寒世子,可是连衣服都换了。”
他宽慰道:“您就放宽心吧。”
“……”汪帆直脑子里随意一想,觉得心里更不放心了。
但他很快过去行了礼,“世子,方才二殿下过来……”
“知道了。”江褚寒脸上不辨喜怒,直接就对着屋里敲了下门,他同褚霁对了个眼,便跨过门槛往屋里去了。
卫衔雪跟在江褚寒后面,刻意地朝汪帆直笑了一下,“今日还劳烦汪大人费心。”
“……”汪帆直头都快垂到脖子下面了。
屋里的褚霁正坐在桌前,他似乎百无聊赖,翻看着桌上摆的书籍,也不知是不是他好心,连带着地上散落的纸页,全都重新收好了放在桌上。
褚霁人生得斯文,拿起书来,更是有着通透的书卷气,他弯着眉眼朝门边笑着寒暄:“辛苦褚寒今日过来。”
江褚寒平日里不和二皇子玩,但好歹也是表兄弟的关系,褚霁不受宠,他也不能拿眼底瞧人,他摇着头走过去,“没办法,今日挂了差,二殿下不也是夜里过来?”
“燕国使臣的事情早些时候从父皇那里领了旨,也算是马虎不得。”褚霁放下书,他目光落在后面,“况且今日衔雪第一次出宫,怕他遇到麻烦,如此大雨,本来也难以安眠。”
衔雪……江褚寒忍不住也皱着眉回头一眼。
褚霁以为他是看卫衔雪不顺眼,他走过去拍了下褚寒的肩,“燕国之事过去三年,褚寒你也莫要再时时介怀了。”
当初听松宴那么些人,褚霁怕是少数觉得江褚寒是想带卫衔雪回去折磨的。
卫衔雪在后面揖手:“殿下体恤。”
江褚寒像忍了会儿,他眯着眼错开了褚霁的手,“二殿下过来,是想把这案子接手过去?”
褚霁把手阖上,“这事关系到两国关系,我今日来看,是想明日过去回禀父皇,如今没有没有旁的旨意,这案子报到大理寺,只能请大理寺先担着些了。”
“明日告诉陛下,可明日天一亮……”江褚寒想了想,这出了人命的事,只要天一亮,肯定就要闹得满城皆知了。
梁国本来接待使臣的意思就是轻轻放下,可如今人死了,怕是难以随便放下了。
江褚寒抱着臂思忖了片刻,他回身一喊:“汪大人。”
汪帆直一个激灵,赶紧进了屋,“世子。”
江褚寒站在那儿,摸着腰间那块挂职的腰牌,“今日这驿站里的事,明日要是传出去一点。”
他这下伸手是真的扯上了汪帆直的衣领,“京城里的饭你们都不用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