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最起码还是在关注这边的。
他有点生气,又觉得好笑。
当晚拎着几瓶酒回家,一脚踹开他的房门,掐着闹小孩脾气的某人脖颈:“有什么问题怎么不当面问我,嗯?”
斐洛又羞又恼:“我也在生气。”
他当没听见,直接上手去扒人家衣服,把他弄到下不来床才算完。
那天,依旧是斐洛低头。
他红着眼眶枕在自己大腿上,要跟他约法三章。
“只能是杀过人,或者拐卖过妇女儿童的死刑犯。”
“嗯。”
“去向上面申请麻药,不要让他们太痛苦。”
“好。”
“要保持尊重,该有的礼节不能少。跟送上刑场前给吃大餐一样,去问问他们都有什么心愿。”
“没问题。”
很久,很久。
斐洛哭了,眼泪全糊在他身上:
“我这样,是不是特别虚假,特别伪善?”
他安慰:“怎么会呢,你这是让一群社会蛆虫发挥了自己最后的作用,他们该谢谢你才是。”
“况且,我们这是为了更多的人服务啊,他们到时候都会感激我们的。”
是吗。
会吗。
不知道。
为了不让他良心遭到谴责,也是为了避免再搞出什么幺蛾子节外生枝,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样本来源都由他一手负责。
可死刑犯的数量终究是有限的啊。
为了他,为了他们的理想,他绝不能在这时停下。
……
他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
还是斐洛泡在尸堆里太久,神智出了什么问题。
他竟然,动摇了。
又一次动摇了。
先是莫名其妙失联好几天,等他找到他的时候,他一个人跪在一个角落,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
凑近一听,大多是些忏悔祷告的句子。
他蹲下,攥住他的手腕:“宝贝儿,你怎么了?”
却被一把推开。
——他说过的,斐洛很漂亮。
一头银白色长发在阳光下好似泛着光,跪在灰沉沉地上,明明是面无表情的,可眼泪却在不停向下掉,确实很惹人怜惜。
可这并不是他推开自己的理由。
他怒了,狠狠钳住他的下巴,低声怒吼:“你这是做什么?!”
斐洛呆呆的,竟反问他:“你数过吗?”
“什么?”
“从开始到现在,搭进去多少人命,你数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