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四岁加入组织。受训,执行任务,是他过去十年的全部人生。他所能构想的最快乐的事,就是退休后的农场生活。
但是现在,神在他的面前打开了一扇门,将另外一件快乐的事摆在了他的面前。
闻书玉没有敷衍裴将臣。
和龙昆殊死搏斗时;跳入海中,在冰冷的波涛中奋力游泳时;在山里中冒着弹雨拔腿飞奔时;躺在裂缝底部看着天色一点点暗下去时……闻书玉都一次次想起裴将臣。
裴将臣于他,就像嫦娥手中的不死药,像伊甸园里的红苹果——是他需要用尽理智去抵抗的诱惑,也是他在面临死亡威胁时会想起的遗憾。
和死神的擦肩后,闻书玉决定放弃抵抗,去体验一下这个崭新的快乐。
哪怕会离开脚下的平坦大道,走上一条荆棘路。
高压气场因闻书玉的这句话骤然一轻。如坚冰化作春水,裴将臣面部的所有线条都愉快地舒展开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裴将臣又在闻书玉唇上亲了一口,“喏,盖章了。不准反悔!”
“反悔了会你会怎么样?”闻书玉随口问。
这话好像触动了什么关键词。裴将臣冷笑着又俯下了身。
“那我就把你抓回去关起来。”他像狼一样嗅着闻书玉气息清新的颈窝,手指则顺着病号服的领口往下滑去。
“不让你穿衣服。每天都……草。你!”
手掌的薄茧摩挲着腰腹光滑的肌肤,电流顺着往下流窜。
“把你。草。哭!哭着求我原谅你……”
在这本该极其暧昧狎昵的时刻,闻书玉鬼使神差地想:你和龙昆还真是病友!
下一秒,下颌又被捏住了。
“想什么呢?”
期盼中的娇羞没有看到,闻书玉竟然又在走神。裴将臣十分不悦。
闻书玉下意识道:“在想你说的事……”
“哦。”裴将臣拉长了嗓音,嘴角恢复了上扬的弧度,“想吗?”
闻书玉已经被绕糊涂了:“想什么?”
裴将臣就等他这么问。他狡黠一笑,五指收拢。
闻书玉猛地抽了一口气,身躯瞬间绷紧。
“嘘……”裴将臣哄着,“放松。医生说你近期不能做剧烈运动。”
“那你还……”闻书玉面颊滚烫,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扣住裴将臣的手腕,“别……这里是医院!”
“没人敢随便闯进来。”裴将臣从容不迫地继续,“放松,宝贝。就当检查身体,乖乖配合就好。就和上次一样……”
闻书玉咬着唇,眼底已泛起水光,呼吸短而急促。
裴将臣被他这样勾得受不住,又吻了下来。舌撬开闻书玉紧闭的唇,温柔地安抚着,照顾着他所有的需求。
病房外细微的人声和脚步声在这一刻无限放大,钻入闻书玉的耳中,令他无比羞耻……和兴奋。
闻书玉松开了裴将臣的手腕,转而拽住了他的衣领,指节泛白。
两人唇贴着唇。裴将臣吻一下,说几个字,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你……就是……很爱我……对不对?”
闻书玉浑身细细地颤抖着,浑身触电般阵阵紧绷。这当口,哪怕裴将臣问他是不是猪,他都会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