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忍着笑,拿了块蚕丝布的帕子,倒了些陶锅上的热水在洗脸用的木盆里,又从空间里放了些冷水,调好水温,一起端到风浅面前,拿着拧湿的帕子,捏着风浅的下巴,哄道,“来,老攻给你洗脸。”
风浅一愣,乍然反应过来,“你果然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他就说他把这两个字解释的那么清楚,玄又不笨,怎么可能误会了!玩他呢!
玄轻笑着给他擦脸,“我看你挺喜欢我误解的那个意思。”
风浅咬着牙,被说到心里去了,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行。
“‘老攻’不行,那‘夫君’?‘相公’?”玄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越来越明媚,捏着风浅下巴的两根手指逐渐用力,把风浅拉近自己眼前。
风浅呼吸一滞,怔怔看着玄越来越近、笑靥如花的脸庞。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琥珀眸子,如春水涟漪的古潭,纵使无情也有情,可此时,他总觉得那古潭下隐隐约约好像藏了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巨兽,让人背脊发凉。
卷着寒意的晚风拂过,玄的头发扫在他额头上,那痒痒的感觉才把风浅拽回现实。
魔怔了,他在想什么,玄是他的兽人,怎么会害他。
可是,“夫君”“相公”这些蓝星上古时独有的称谓,他没说过,玄怎么会知道?
蓦地想起,昨晚喝酒了!
昨晚他把酿好的葡萄酒装坛,酿的酒不多,本来想留着做菜腌肉,但没忍住酒香果香的诱惑,和玄一人分了一碗。他自己是个沾了酒精就倒的体质,昨晚的记忆仅停留在他缠在玄身上,夸玄第一次喝酒竟然就比他强……
“在你那个世界里,你叫我‘老攻’,我又该叫你什么呢?”玄依旧捏着风浅的下巴,一双漂亮的琥珀眸子微垂,带着笑意,直直盯着风浅,不急不缓地问道。
果然。
风浅喉咙发紧。喝酒误事啊!想要带进棺材板的秘密就这么当着酒疯撒出来了!
玄高挺的鼻梁亲昵地在风浅的脸上蹭了蹭,风浅一抖,觉得好像被毒蛇舔了。他之前怎么没发现玄还有疯批的潜质。
从不食人间烟的高冷美人鱼,到白切黑芝麻团子,现在又这样,一层一层的,剥洋葱呢。
现在是要干什么?秋后算账?这要怎么编,不,解释。
那今天早晨……
坦白从宽的最后期限?
所以才特意嘱咐他乖乖在山洞等他回来?!
他也没故意要瞒着玄,夺舍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能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个人知道……
而且,和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是他了,说不说也没必要……
“‘宝贝儿’?还是‘老婆’,嗯?”玄嘴唇贴着风浅的耳朵,“你喜欢我怎么叫你?”
“想好怎么解释了吗?”
“原始人好糊弄吗?”
一句接着一句,风浅已经彻底抬不起头了。他这大嘴巴子、大漏勺,昨晚到底都抖搂了些什么出来,还好上辈子没交过男朋友……
下一瞬,掐着风浅下巴的手指游蛇一样滑到脖颈,按着亚兽人略显精致小巧的喉结,“宝贝儿,告诉我,你是谁?”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你,对不对?”
朝夕相处,他不可能蠢到认错自己的亚兽人,但这可是自己的亚兽人啊,他必须确保万无一失,必须从风浅嘴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倘若这人用了什么恶毒的手段害死了自己的亚兽人并取而代之,他却什么都不知道,继续把这人当宝贝一样捧在手上……
“你说你变得不傻了是吃了棵草,这只是你编了个借口糊弄我这个‘原始人’,你不傻了,是因为根本就换了个人。”玄笃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