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心灵手巧,专门给我做的好吃的我当然要留着自己享用,这才算不辜负对我的爱。”
这是他的隐秘心事,对傅声他不敢亵渎,唯独在没人知道的地方才敢稍稍放肆一回。
可当他抬起头时,对面的傅声却平静极了,甚至没有一丝对于这个“嫂子”是何许人也的好奇,只是兀自低头吃菜,安静得反常。
裴野不禁怔住了。
*
饭后徐怀宇回学校,两个人送到楼下给徐怀宇叫了车,等徐怀宇坐进车里,裴野扶着车门弯腰对他说:“我不回寝室了,我的作业在书包里,需要的话你自己拿去看。”
“爱你野哥,”徐怀宇感激地抱拳,又看了看不远处和自己招手道别的傅声,掩着嘴对裴野道,“声哥好像不大高兴似的,是不是咱俩做了啥让他不开心的事,你帮我给他道个歉。”
裴野抿了抿唇,低声道:“好,我哄哄他。”
车开走了,裴野转身,傅声也放下手,收起脸上的笑容。两个人隔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相顾无言。
“一起散散步吧。”裴野率先开口说。
傅声的眼神黯了黯,扯了下嘴角勉强笑笑。
“好。”他说,出乎裴野意料的爽快。
他们沿着街边慢慢走,天色欲晚,街灯次第亮了,一路蜿蜒至前方,两个人的影子一轮轮地拉长、靠近,又在走到下一盏灯时再度分开。
裴野长手长脚,却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傅声侧后,隔着一个伸出手,便可以把傅声的手握在手心的距离。
傅声的侧影一如既往的清隽挺拔,虽然面无表情,可默契都融在了日日夜夜里,裴野总能读出他掩藏的蛛丝马迹。
“这段时间,他有没有在我不在的时候来家里?”
裴野突然问,语气控制不住地像在埋怨。
傅声微微垂着头看路,他头发有些长了,略微掩盖住修长的脖颈。他眸光动了动:
“他是谁?”
裴野提了口气:“还能是谁,于静伟啊。瞧他那个谄媚的样子,怎么,他是准备转岗做你的贴身助理?”
傅声不悦:“小于好好的,你干嘛这样背后讲究人家?”
“好好的?我看未必吧,他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裴野不以为然,“论体能,他是全组的吊车尾;论头脑,他从小辍学,二哥他们磨破了嘴皮子也劝不动他报考个像样的警官学校提升一下学历……”
傅声倏地停下脚步。
“裴野,”他侧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刻薄了?”
裴野也停下来。
“声哥,我知道于静伟听你话,我也不否认他是个好人,”他皱眉,“可是他只是你的一个下属而已。他凭什么能让你对他那么好?”
傅声凝眸,转过身来,与裴野面对面。
他们站在道旁灯下,傅声身板挺直,平常的衬衫长裤的搭配简单却足以将青年的身形勾勒得淋漓尽致,挺括的布料紧贴着细腰窄胯向下垂坠,包裹住一双骨肉匀停的长腿,留有余量的裤脚下跟腱细长的脚踝由短靴收束,规矩得一丝不苟。
风景落在眼里,他们的距离却远了,指尖不再若即若离,相对而立时,像是两个互不相让的人分庭抗礼。
傅声微抬起下巴,直视着他。
“我不能对他好吗?”他凌然反问,“我也没拦着你对别人好,更何况我对小于只是出于前后辈、上下级的照顾,我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
裴野眼下的肌肉略一抽搐,脸上闪过一抹偏执:
“你就是不可以对别人好。我早说过了,他们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