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过来了?”程殊听见动静,回头看去。梁慎言吃过晚饭就回去了,他还以为就不来了。
走过去,接他手里东西,“这水不会从家里拎来的吧?”
梁慎言把桶放地上,瞥了眼床上睡着的程冬,放轻声音,“你也不怕拎过来冷了。”
把桶里的水往盆里倒了半盆,“洗了暖和一点。”
程殊伸手进去,舒服地眯了眯眼,“那你一会儿不回去了,来回折腾,跟我们在这挤一晚上。”
前天晚上梁慎言没回家,跟他和程冬在这房间挤着睡。他俩衣服和鞋都没脱,腿放在床边,一人盖了床被子凑合睡了两三个小时。
“还以为你又要赶我回去。”梁慎言是洗了过来的,看程殊两只手都泡水里,干脆拧了帕子帮他擦脸。
“你这脸脏得跟程冬有一拼。”
程殊一点不在乎,他本来就是在山里滚大小孩,脏就脏呗,反正洗洗就干净了。
“啊,那一天都磕头、下跪的,能不脏吗?我觉得供台上的香灰都飘我脸上了。”
梁慎言用毛巾按了一下他鼻子,提醒他别乱说话,“人什么时候下葬?”
“周五凌晨上山,先生算过日子了,四点多抬上山。”程殊被按得鼻子痒,打了个喷嚏,“那天你就不去了。”
梁慎言经历过亲人去世,他上初中的时候爷爷生病走了,大家是去的殡仪馆悼念,不像现在这么多事。
他问:“是犯忌讳吗?”
“啊,我爸说让你就别跟着去。”程殊把手从水里拿出来,抢过帕子擦了擦,然后去碰梁慎言的脸,给他捂着,“铁根叔和你非亲非故的,又不认人,万一跟错了。”
梁慎言听明白了什么意思了,握着的他凑到耳边,“瞎迷信。”
然后退开了一点,不纠结这事,“快洗完去床上,水凉得快。”
桶里的水还热的,程殊拉了椅子坐下,脚一放进去就暖呼呼的,刚才在外边带进来的一身寒气,就这么没了。
他坐在凳子上,手撑着膝盖看梁慎言,“你要不也泡一下?暖和。”
梁慎言正拿手机看时间,听到他的话,抬起头就对上了程殊的眼神,笑着的,透着一股乖巧劲儿。
走过来没觉得冷,不过泡一泡也行。
他搬了条凳子,在程殊对面坐下,挽起裤腿把脚放进去,“明天的假请了吧。”
程殊“啊”了一声,他要周二才去学校上课,周五还得请半天。
“我这一阵请假够勤的,勤奋好学的人设快维持不住了。”
梁慎言笑了,“只是人设啊。”
程殊瞪他,踩了踩他的脚背,觉得好玩,手撑在凳子两边,上半身往前倾了点,“那维持人设也好累的,得真学呢。”
他都顾不上高考了,再这么下去,有学霸群帮扶、梁慎言一对一辅导都不管用,期末考他都不一定能进步得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