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虎仔心里还有愧疚。昨天他被恶臭的药味熏吓跑掉,回头就告诉他娘章小水家里好臭好黑。
他娘可爱背后说这些了。
只是村子里大人好像一年四季都忙农活,不爱串门说闲话。晚上乘凉都只在自己家。
他娘嘴巴憋不住,就爱在家里叨叨,虎仔说完还等他娘附和呢。
可他娘听了只叹气,还说他做的不对。
叮嘱他以后不要在章小水面前说这些。
虎仔不懂,他娘一下子就揪着他耳朵说要是她半死不活躺在床上,你这榆木脑壳就懂了。
虎仔从未想过他娘会生病,毕竟他娘一吼,隔壁大村都能听见他又挨骂了。
但一想到他娘要是这样病了,虎仔顿时心里难受害怕得不行。
昨晚还给他娘倒了次洗脚水,结果一脚踩滑差点把木盆摔坏了。
他娘只骂骂咧咧心疼地捡起木盆,完全不在乎他摔的四脚朝天,倒是家里的狗跑过来叼着他袖口拉他起来。
虎仔当时就说娘不如狗,又遭一顿打。他娘还说你可知足吧,你看李瑜想打孩子还动不了。
此时,虎仔有些同情地摸了摸自己昨晚挨打的屁股,又有些心虚地看着章小水。
于是他也撅着碎成两瓣的屁股,弯腰摘夏枯草。
林四一直警觉他,“干什么,谁要你摘了?”
虎仔把手里两朵夏枯草往章小水脚边的竹背里丢,扬着浑圆的下巴道,“你谁啊,我是章小水最好的朋友,我就是摘怎么了?”
林四见他把夏枯草往背篓了丢,没再盯他,只弯腰继续摘。
但虎仔不乐意了,推搡这个比他还高壮些的林四,略有敌意道,“你谁啊。”
林四一把揪断脑袋似的扯断一颗夏枯草,章小水见状忙拦在两人中间,“虎仔,这是我哥哥。哥哥,这是我朋友虎仔。”
虎仔气焰下去了点,补充道,“是最好的朋友!”
章小水嗯嗯点头。
林四看了章小水一眼,见他被虎仔抓着问是他哪家亲戚的哥哥,一心像是和他比个高低远近似的。十足的蠢货。
“他是你什么亲戚家的哥哥?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们家还有亲戚啊,真神奇。”
他们村子里可没谁家有亲戚。倒是有家人在附近大村子给自己找了个亲戚。虎仔家也没亲戚,他还是独子,所以一听到亲戚家的哥哥就很好奇。
“我小叔家的儿子,我表哥。”
“啊,你们家还真有亲戚啊。家在哪啊。”
章小水被虎仔问的话缠的晕,太阳又逐渐大了起来,他惦记着这片夏枯草懒得回答。
虎仔这下还挺上道的,一边扯一边问,章小水这才搭话头。
“以前家在哪我不知道,但今后我家就是他家了。”
“啊,那这真是表哥?”
“虎仔,你还下河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