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暴涨,温峫再次拔剑劈来,辛昼愣在那里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千钧一刻恐怖剑势忽然止住,长枪架在剑下,迟了一步赶来的伏昭双膝跪地苦苦哀求:“尊上,别杀他,求你了,别杀他。”
温峫不可置信地看着阻他那个人,握剑的手气得发抖,可又不能再往前一步。
伏昭眼眶蓄起泪水:“他没有诱。奸我,我什么都知道,我是心甘情愿的。”
“你知道个屁,你个蠢货!!”温峫遽然暴怒,“我养你百年,难道还不知道你?就你这脑子,不用两句话就能把你哄得团团转!”
魔尊胸膛不断起伏,连辛昼都很少见他如此失态:“你知道你才多大,就敢为他生下那个孽种,若非你是母亲捡回来的,我今天就连你这蠢东西一起一剑杀了了事!”
温峫说话惯来难听,但此话一出,伏昭脸色还是变了变。辛昼听不下去了,刚想说两句打打圆场,一直站在伏昭背后沉默不语的秦弥远忽然道。
“你要杀我,我任你处置。”
他抬头,看似平静的眼底翻涌着惊心动魄的巨浪:“但你要救他。你不是在乎你母亲吗?他是你母亲珍爱的幼子,所以你也要不惜一切代价救他!!!”
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所有人都静了一瞬。
秦弥远眼尾猩红,颈侧青筋暴突。辛昼看他状态不太对劲,皱眉道:“弥远?”
温峫定定看了他半晌,最后愤然移开剑锋,用力甩袖:“还轮不到你来教本座做事。”
他转身欲走,伏昭回头看向秦弥远:“秦缺……”
“伏明夜!”温峫一声暴喝,吓得伏昭肩膀猛地一抖。
魔尊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还不给我滚过来!”
辛昼跟他也算是相爱相杀恨海情天里都滚过一遭,还从来没见他生过这么大气,连他都不敢多劝。只好先把伏昭往那边推:“快去快去,他气头上呢,别惹他了,听话。”
麟兽和伏昭一齐被温峫带走了。
辛昼见秦弥远状态不对,也想带他先回蓬莱洲,但秦弥远摇头:“我留在小檀城外等他,孩子还在那里。”
辛昼:“温峫肯定早派人把孩子接回去了。”
秦弥远还是摇头:“大师兄,不用操心我,你回去吧。”
长旸刚刚身殒,人间百废待兴,各地仙门这段时间为救灾损失惨重,仙门需要新的主心骨。而经此一役无人再敢对辛昼接任仙门首座提出质疑,谁若攻讦蓬莱洲,所有被长旸仙尊拯救的人都不会答应。
身担重任,无暇他顾。辛昼见劝不动,也只能妥协。
数日后。
满地清白,将夜窗映得恍如白昼。温峫低头拿起九殿殿主今日呈上的奏报,殿中长明灯忽地尽数熄灭。
殿内暗了些许,唯有窗边透出皎白雪光。
辛昼影子般出现在他身侧,偏着头去看那些墨笺:“难得啊,见你案牍劳形。”
温峫伸手捉住他不老实的手腕:“这可是我魔门机密。”
辛昼哼笑一声,抬脸看他:“怎么,怕我知道了你们魔门的秘密,寻机发难?”
温峫用力一拉将人拽进怀里,目光自上而下,带着压迫感:“你今天怎么有心情来了,不是要跟我分道扬镳吗?”
什么事都逃不过魔尊的眼睛:“我把伏昭关在炼魂冰窟,你那个好师弟别想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