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许多事,自此以后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那么,洛菁知?道摇光的下落吗?时至今日“摇光”回归,她为何迟迟没有露面?是有更重要的事,还是……她一开始就知?道,这个“摇光”是假的?总之还是要先找到她。容潇谢过天?权,出门又撞见了一名七星殿的弟子。弟子看见是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急急忙忙地拦住她:“容大小?姐,我们掌门请你去天?罡峰一趟。”天?罡峰之上只有一座建筑,便是观星楼。容潇满腹疑问地走了进去,天?璇正?背着手,聚精会神地盯着面前巨大的观星仪。那观星仪通体暗金色,外层是南北向正?立的“子午圈”,往里?还有“极至圈”和“黄道圈”,由两?条背向而立的苍龙托起?。这是七星殿流传了千百年的至宝,忠实地记录着苍穹之上星辰的轨迹,试图还原它们跨越过的无数光年,以渺小?的肉体凡胎去窥得那遥不可及的天?道。天?璇听见了动静,捋着胡子,笑眯眯地转过身来:“无需多言,老夫认得你……天?枢的女儿,是吧?”他生了一张国字脸,不笑时颇为严肃,很有几分掌门的威严,一笑起?来便与寻常人家的长辈无异,淡淡的眉毛下,每一道皱纹都透露着慈祥。“老夫听闻清河剑派灭门之后,便连夜赶往现场……本想?和程昀泽、段菱杉二位宗主好好商议一番,却?不想?他们二位都没有来。而后调查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是我们这些老家伙无能,这些天?,苦了你了。”他如此直白地表露出了善意,容潇心中?的疑虑稍稍减轻,低头道:“多谢掌门挂心,无论?苦不苦,这都是我自己的事。”苦么?确实苦。她有时候甚至会想?,上天?让她来到这个世上,难道就是为了让她目睹亲朋离散,不断与不同的人告别,让她经受这些不公吗?如果证得大道、飞升成?仙的代价便是前半辈子的颠沛流离,所愿所求皆不得圆满,待到她成?功抵达路途的重点,回想?起?来路坎坷,还要感慨一句多亏了这些苦哈哈的过往,才铸就了她辉煌的如今——那么这大道,不证也罢。正?是过往种种塑造了她的如今,她做不到看淡过往。如果可以,她又何尝想?要走上这条路。鹤水村邪修营造的心魔幻境,才是她想?要的将来。天?璇捋了捋胡子:“十年前,天?枢星就被?其?他星体所掩盖,再也观测不到了,老夫知?道是她受到反噬陷入了疯魔之中?,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出具体细节……直到见到你,老夫才隐隐约约想?起?来,天?枢好像还有个女儿。”“其?实七星殿掌门这个位置应该是天?枢的,论?天?赋心性?老夫均不如她。人呐,越是年纪大了就越喜欢回忆过往,这些年老夫回想?起?以往的事,总觉得心中?有愧。”天?璇叹道:“我们做这一行的,最?忌讳欠下因果,如今老夫已半截身子入了土,再不了结这份多年前的因果,怕是到死也难以瞑目……当年天?枢不告而别,将掌门位置让给了老夫,所以今日,老夫以七星殿掌门的身份,也送你一份机缘。”他一拂衣袖,大殿正?中?央凭空浮现出来一面镜子。镜子周围萦绕着淡淡的白雾,遮住了镜面,看不真?切。天?璇招手:“过来些。”那面镜子看起?来不似凡物,透过不算浓重的雾气,隐约能看见镜面之上水的波纹,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感觉。容潇试着用神识查探,却?无功而返——要知?道她如今修为已至元婴,天?下难逢敌手,能阻挡她神识的东西可不多。就在这时,识海中?忽然听见方言修道:“他要给你看什么?”容潇还没适应剑里?突然多了个人,当即没好气道:“你能不要突然出声吗?”
“……”方言修秒怂,“报告,我现在可以说话了吗?”“说。”“我看不见外面,只能听见你们说话……所以那究竟是什么东西?”“这是太虚镜。”天?璇似乎看出了容潇的疑问,温和道,“不必紧张,你且将手放上去……”方言修道:“他没有恶意,我感觉这面镜子有些地方和你的剑是同根同源的,具体我又说不上来……”听到这里?,容潇终于放下心来,遵从天?璇的意思,将手放在了太虚镜之上。镜面霎时剧烈波动起?来,从中?传出一股巨大的拉力,将她的神魂拉入了镜中?。一阵头晕目眩之后,容潇缓缓睁开眼。是与那次浮生若梦相似的视角,处在半空之中?向下望去,眼前已赫然变成?了另一番天?地。高楼大厦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玻璃幕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机器的轰鸣声响彻四野,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流如织,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没有灵力,没有剑道,没有修仙者。这是世界原本的模样。方言修轻轻“咦”了一声:“这个地方……好像有点熟悉。”容潇问:“你想?起?来了什么吗?”他沉默不语。世界具有巨大的可塑性?,单看人想?把它变成?什么模样。建筑塌了可以重建,江河断流可以再续,就连文明毁灭了,也可以于废墟中?再次开出花来。始终不变的,只有芸芸众生。呱呱坠地的孩童被?父母遗弃,裹着襁褓死于冬日的寒夜之中?。行将就木的老者被?叫不出名字的仪器吊着命,icu打印出的账单如流水一般。有人活着却?日日期盼死亡,有人将死却?无比渴望生命。有人蝇营狗苟曲意逢迎,最?终身居高位,在众人的簇拥下死去。有人恪守正?道不肯弯腰,死后却?落了无数骂名。有怀才不遇者壮志未酬,有尸位素餐者粉饰太平。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所有的悲欢喜乐都不过是一人的独角戏。待百年后身入黄土,后人为他竖起?一块墓碑,短短几个字便足以概括他的一生。而看似永久的墓碑也会在风化中?磨损,在战火中?遗失,或是将来被?人拿去,当做铺路的一块寻常石板。谁人都无法?逃脱这股巨大的洪流,哪怕王侯将相、英雄豪杰,也不过是沧海一粟,恒河一沙——“结束了。”方言修道。容潇猝然惊醒,终于回过神来。她仍站在观星楼之中?,镜面已恢复成?了初时的模样,如雾里?看花般,隐约能看见镜面上的涟漪,其?下有什么,却?是再也看不清了。月光越过透明的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