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羡气笑了。
胳膊上的触感温热黏腻,她嫌恶地皱起眉头,又重复了一遍:“放手。”
周承仍旧不放,还抓得紧紧的:“时羡,我到时候会跟思言解释清楚的,我和她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来插手。倒是你,什么证据都没有,上来就指着我和我同事骂,你妈是这样教你的吗?”
“啪!”
时羡彻底没了耐心,重重地甩了他一巴掌。
动静太大,众人好奇地看过来,有些甚至掏出手机来拍摄。演奏声也刻意地弱下来。
周承不可思议地松开了手,他摸了摸脸,神情有些愣怔,直到时羡转身走出几步远的距离,他才回过神来,怒不可遏地拎起旁边卡座上的一瓶酒,就要冲过去。
“时羡,你他妈真是贱得——”
“啊啊啊!”
粗鄙不堪的怒骂停止,他也双脚定在原地。与此同时,女人尖锐叫声响起。
他和卷发女人被兜头浇了酒。
头发湿透,衣物洇脏,酒液滴滴答答往下砸,模样狼狈不堪。
“聒噪。”
音乐声停了,本该嘈杂喧闹的酒吧安静下来,这道清凌凌的声音,不缓不慢地传入众人耳里。
“……”
谁来酒吧会嫌吵啊。
众人窸窸窣窣笑出声来。
时羡循声仰头看,看见二楼栏杆处站着好些个男人,都是她前不久在204包厢见到的那群人。
闻宴也在其中,他手懒懒搭在栏杆上,微微弓背垂头,目光垂睨下来。
酒是他泼的,话也是他说的。
季卫舟站在他身旁,拍了几下栏杆,面色不耐地“啧”了一声,对着一楼的周承说:“哥们,这是干嘛呢,在我酒吧欺负女性?”
卷发女人指着时羡,语气很冲地说:“是她先挑的事。”
“是你先不要脸的吧。”离他们较近的一人听了个大概,他哼笑,“是不是你抢她男人了?”
时羡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眼光这么差,刚想说话,季卫舟幽幽道:“那很抱歉,我酒吧不欢迎这种人呢,是你们自己出去还是我请你们出去?”
周承惹不起他,眼神一暗,手握成拳,没管女人,径直往外走着。女人只好面色泛红,低着头跟在他后面。
“等一下。”闻宴叫停他们,腔调漫不经心,“走之前找领班要一下衣物赔偿。”
“……”
盛意在这时候小跑过来抱住时羡,问:“你没事吧羡羡?”
时羡摇头,又听见她在耳边说:“妈的,真解气啊,我没想到黄毛居然是这儿的老板,也没想到看起来那么禁欲的男人,居然会把酒浇别人头上。”
时羡也没想到闻宴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她抬眼,看见他居高临下地站着,指尖在栏杆上轻轻叩敲,听见他不甚在意道:“今晚酒水我包,你们玩得随意。”
时羡想,八年了,他确实变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