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子自然是被带走了呗,若是坏了,少爷自会扔掉,不用你费心。”
说着,男子便推开赵念雪往前走,却被抓住了一片衣角。赵念雪焦急地问:“你家少爷叫什么名字?还有他那个朋友,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这实在是冲动之下的冒昧之举,赵念雪一时顾不得什么礼数,倒惹得被牵绊住脚步的男子不悦起来。
“去去去,这些是你能打听的吗?我还要给老爷送酒,去晚了要被责骂的,快放开我。”
赵念雪还想再问,男子气愤之余,有些狐疑起来,谨慎地盯着她,问道:“你老打听我家少爷是何居心?莫不是另有什么阴谋不成?”
怕被抓进局子,赵念雪讪笑着放开他,道:“哪有,就是问问,这不是怕我的货品不好,让少爷烦心嘛。”
男子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赵念雪挫败地叹了口气,转头去寻陆时远的身影,可先前他在茶室外坐的位置上已换了旁人,而他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关键时刻倒玩起失踪了。
赵念雪看了看天色,也没有什么要留下来等他的心思,直接回到摊子收拾起了东西。肚子饿了,回家吃饭。
至于寻扇子的事,她可没有敷衍,找也认真找了,但人不在这她有什么法子,可怪不到她头上。
来的时候蹭了别人的车,回去可就只能步行了。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别的没有进步,脚力可长进不少,现在已能脸不红气不喘地从镇上走回家里了。
要是学生时代的体测能有这副身体素质就好了。她苦中作乐地想。
但事情没有办完,到底还是甩不掉那尊大佛。
下午她在工棚忙活的时候,门外悄无声息走进来一个人影,直到桌案上的光被遮了大半,赵念雪才后知后觉抬起头,看清来人之后吓得不清,连忙跑到门口伸头向外查看。
丰年和林秋都下地干活了,家里只有丰绾一个人,正蹲在稍远处的一棵树下拿根树枝在地上画画。
她轻轻关上门,转头对着他说:“你干嘛大白天的来找我?万一被人发现了我可说不清。”
“那个人叫孙明溪,孙家布庄的长子。”他平淡地说。
赵念雪反应过来,他消失是去查人家的身份去了。
她挠挠头,有些无语,说道:“告诉我干嘛?你既然知道了那个人的身份,人就在榕城,你自己去找呗。”
陆时远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要走的迹象,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对望了一会儿,赵念雪在他古井无波的面容中看出了一丝不对劲,蹙眉道:“你不会是要我去找吧?”
他眼睑微垂,是默认的姿态。
赵念雪霎时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般哀嚎一声,转头就要往门外跑,却被陆时远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后脖子,提溜到了身前。
她两只爪子在空中挥舞着,喊道:“你放开我,我不去!”
陆时远一只手就制得她挣脱不开,很平静地说:“放心,不是让你一个人去,我自会带你一起。”
“难道你觉得这样说我会好受一点吗?大哥,你都知道要找的人是谁了,就不能自己去吗?非要拉着我干什么,我这个人又懒又废,只会给你添麻烦的。你就行行好,放过我吧。”
“你见过孙明溪,知道他的样貌,折扇也出自你手,你最知道它的形制,所以你必须得跟我一起去找。”
赵念雪欲哭无泪:“你把我当警犬吗?再说扇子都长一个样,哪有什么形制不形制的,你要是不知道我画给你看也行啊。总之我上有父母下有幼妹,我还得赚钱养活一家子呢,真的不能出远门……”
“不会叫你白干的。”
赵念雪余光中瞄见身后的人从腰间解下了什么东西,长手绕到她身前,将那东西抛给了她。
她下意识接住,手上的重量沉甸甸的,她打开,眼睛都看直了。
——钱,比她穿过来后见到的所有的钱加起来还多的钱!
“便当是我雇你的,这些只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丰厚的酬劳,你一路的衣食住行一切花销,我全权负责。”
赵念雪哑然,掂量着手中的重量,心头默默盘算起来。
他有钱,还有剑。
答应了有钱赚,不答应得话可能会被剑捅。
两相权衡,傻子都知道应该选什么。她绝对不是见钱眼开,而是审时度势,权衡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