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人还有何吩咐?奴家一定照办不误。”
陆时远:“带着你的人,滚。”
一时人影纷乱,陆时远又说:“绯烟姑娘留下。”
绯烟正欲跟着一起离去,被这气势凛然的男人点了名,吓得一动都不敢不动,瞪着一双美目仓惶地看着赵念雪。
赵念雪把陆时远拉到一边,小声问道:“你找绯烟做什么?”
“查案。”
“你也找她查案?真巧,扇子好像就在她这里,咱们俩竟然殊途同归。”
她转身笑着对绯烟安抚道:“绯烟姑娘不用担心,我们就是有点事情问问你,不会耽误多少时间的。”
“那……你们进屋吧。”绯烟朝自己的房间看了一眼,满地狼藉。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算了,还是另找一处吧。”
绯烟带着赵念雪往四楼走,脚步略快一些,将陆时远抛在身后。她在赵念雪耳边悄声问道:“你找了一个这样的男子做相好的,不觉得害怕吗?”
赵念雪噗嗤笑了一声:“他不是我相好的啦。”又回头看了一眼陆时远,轻声说:“而且,他也没有那么可怕。”
绯烟带着他们进了一间厢房,又替他们泡茶。
赵念雪与陆时远并排坐在桌案的一边,绯烟端着泡好的茶走过来,赵念雪帮着她摆杯子。
绯烟先递了一盏茶给赵念雪。赵念雪道谢后正欲接过来,却又想起了什么,被烫到了一样缩回手,不好意思地说:“听说你一盏茶价值百两,我喝不起。”
绯烟忍俊不禁地将茶盏放在桌上推给她,道:“我不收你的钱。今日那么多人看我受辱,只有你一个人站在我这边,我没有什么可以拿来当谢礼的,只能以一杯清茶聊表谢意。”
赵念雪摸摸脑袋,脸有些红。“也没什么值得感谢的,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无论重来多少次,我都会这样做的。”
绯烟又奉茶给陆时远:“也多谢大人,替我出了一口恶气。”
“你们二位想问什么,便尽管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赵念雪率先举手:“我先问。”
“绯烟姑娘,前段时间是不是有一位名叫孙明溪的公子常来你这里,还送了你一把折扇?那把扇子的样式很特别,扇面上贴了很多边缘有焚烧痕迹的纸片,其中一张还有松竹暗纹,现在在你身边吗?”
她说完撞了一下陆时远的手臂,“我问完了,你问吧。”
陆时远无语地看她一眼,继而问道:“绯烟姑娘,你可接待过一位名叫王良弼的客人?大约十天前,他离开了榕城,你可知道他去了何处?”
两双眼睛齐齐盯着绯烟,一双明亮好奇,一双深邃淡漠。绯烟的目光不断在二人之间游移,渐渐带上一丝玩味,然后噗嗤一声捂着嘴笑起来。
赵念雪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绯烟笑着说道:“你们两位真是有趣,明明看起来像是一伙的,可却是分别为了两件事来寻我。更有趣的是,你们问的这两个问题,答案竟是同一个。”
陆时远问:“此言何意?”
绯烟收敛起笑意,歪着头回忆道:“孙公子我记得,他好像是泸城人士吧?上个月他的确是常来我这,随身带着那把扇子。我见那把扇子样式新奇,就向他讨过来看了几眼,他便硬是要送给我。
“其实我对这些东西也不是很感兴趣,但架不住他硬要给我,说什么他就要回泸城了,就当做是践别之礼。我推脱不过,就只好收下了。”
“那扇子的确是在你这里了?”赵念雪欣喜地说道。
绯烟摇头,表情略有遗憾,“那把扇子是对你很重要的东西吗?但是不凑巧,我已将它转送出去了。”
“啊?”
“就是那位王公子。”绯烟视线转向陆时远,“他也是我上个月的常客,不过这位王公子倒是与他人不同。旁人来万秀楼,自然都是为了寻欢作乐酒色逍遥,可他却总是满面愁苦,好像心事重重的。我这个人也心软,见他总是闷闷不乐的,就常陪他喝酒解闷,一来二去的,他好像对我有些不可自拔了。
“大约十天前,他急匆匆地来万秀楼见我,说自己就要走了,此一去怕是再难相见,临行之前,想向我讨个珍爱之物留在身边当个念想。
“我们烟花女子哪有什么割舍不得的情肠?但我见他那副恋恋不舍的模样,就随手将扇子送给了他,想打发他快些离开。那天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面了。”
“他可说了去哪?”赵念雪与陆时远异口同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