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南与转学来长明九中是高三上学期,父母工作原因,他总转学,今年父母工作稳定在B市,答应他不会再搬。
他倒不是那种因为和同学朋友分离就不高兴的性格,他很习惯分离,每到一个新地方重新交朋友就好。实际上郑南与也讨厌上一个学校,师资不行,管不住学生,吵吵闹闹根本没人听课,不适合他。他想好好学习的,这也是搬家唯一困扰他的地方,没法很稳定的上课,做的卷子总在换,有的地区太简单,有的地区太难。
好在B市的卷子最好做,他挺愿意留在这里的。
“同学们好,我叫郑南与,东南西北的南,与人无争的与。应该是比你们大一岁,很荣幸在高三这么忙的时候还占用你们宝贵的记忆力来记我这个新同学!”他很熟练地做自我介绍,开朗的人最吃香,还没坐下就有人和他起哄接茬称兄道弟。
郑南与那时候就有一米八几了,班主任让他坐在最后一排,和一个低着脑袋的男生同桌。于老师说:“咱们班一直是三十一人,这回可算能成双配对了!”底下马上有同学喊:“老师提倡我们早恋!”
郑南与很满意新班级,他放下书包,和新同桌打招呼。“你好,你有咱们班课表吗?”他选了个问句做开场白,省得没话题,谁知道对方别说回答,连眼神都没分给他一个。
莫名其妙。郑南与觉得自己可能碰上个很冷漠的同桌,但也没什么,他是来学习的,又不是一定要跟所有人好。
反倒是前桌回过头很热情地分享课表,问他之前是哪个学校的,为什么转学。郑南与开玩笑说他是打架转学的,下课了很多同学围过来,枯燥的高中生活中来了个转学生,很新鲜,最好身上还得有点传奇故事满足大家。是不是真的不重要。
前桌和郑南与说:“我叫陈骏,你别理他,他哑巴一个,不会说话。”
“谁?”
“就他呗。”陈骏一点儿也不在意当事人在场,努努嘴,“齐祺,晚上你做值日啊。”
郑南与这时候才知道自己沉默的同桌叫齐祺。齐祺太安静了,从早到晚七节课都一言不发,除了上厕所哪儿也不去。
午饭郑南与是和陈骏还有几个玩得好的男生一起吃的。九中新校区很大,是前几年政府投资两个多亿建的,光食堂就有三个。同学们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因此吃饭时同班也不常碰到。
郑南与问:“那个同学真的不会说话吗?”
“谁?哦,你说哑巴,齐祺呀哈哈哈哈!”陈骏和另几个同学对视一眼,大笑起来,“对,对!他就是哑巴!”
郑南与明白这是句玩笑了,胖些的那个同学和他解释:“他很怪,不会说话,逼他说话他就结巴!”
“那他是结巴吗?”郑南与对齐祺的故事并没有兴趣,只是附和他们继续讲。一提到齐祺,这几人气氛便欢乐起来,像在讲什么笑话,积极地回忆分享那人的糗事。
“卧槽,郑同学,我们之前都没发现,其实应该叫他结巴!哑巴不会说话,他还能蹦几个字儿呢,草!”陈骏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故意很夸张地笑,边讲边拍他的后背,“卧槽,太牛逼了,大爷的,笑死我了!”
其他人也不甘示弱:“那叫他聋子也可以,反正跟他说话他也不理!”
“草哈哈哈!直接叫他残疾人得了!”
“不会讲话,这算几级伤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