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秘书对秘助说,肯定是最近上班太累了,用眼过度,眼疲劳导致的。
秘助说,你那是挑笔筒挑花了眼,跟上班不上班的没关系。
赵秘书问秘书,你说太子一天天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怎么突然又要我去挑个笔筒过来。他要笔筒干嘛,整个办公室总共就两根笔,一根签字笔一根钢笔,钢笔太子还不爱用,都是我有事没事检查一下,给汲满墨水再写个几笔免得笔尖生锈。
秘助懒得理他。
赵秘书只好在心里对着秘书叹气,继续在文具店里走来走去,忍耐着一堆身高在他腰部上下的小孩子的叽叽喳喳。
走错地方了,他在心里说,不该来文具店的。这里头文具倒是齐全,问题是怎么看也不觉得能和太子搭上画风啊,那一个个的笔筒上头都印着卡通图片,连个素净点的都找不到。
这能往太子的桌子上摆?
秘助说,太子倒不会介意,他可能觉得蛮有趣的,没用过这种东西。
那也不能真的整个花里胡哨的笔筒给太子用吧?人太子说了是笔筒,就必须得买个筒回去,要不是有这要求,赵康锐就拿个笔盒走了。笔盒倒是有简洁的,磨砂塑料盒子,看质感还挺不错,摆在办公室也不算违和。
看了半天都没看见合适的,赵康锐忽然灵机一动,去了隔壁店。
这家店卖杂货的,反正就是那种开在小学生多的地界的店面,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门口摆着个木架子,架子里摆满了小巧的玻璃鱼缸,和小盆小盆的多肉。
他挑了个巴掌大的迷你鱼缸,带去公司了。
“挺可爱。”邰缙说。
这个小鱼缸被做成了盘成一团睡觉的小猫造型,猫毛做得不够精致,但纹路挺清晰的,能看出来脑袋在哪,脖子在哪,耳朵在哪。
实话说,赵康锐看到这个鱼缸时自己都给逗乐了,你说,养鱼的东西给做成吃鱼的动物的造型,设计师损不损啊?
买这个缸回去,每天换水,每周换鱼。这鱼缸自己吃鱼,是吧。
邰缙把玩了一会儿鱼缸,也没计较这不是笔筒。他把手伸进兜里,在赵康锐炯炯的目光下,慢吞吞地掏出个……雪糕棍?
还是个被嚼得乱糟糟的雪糕棍,上头齿印都很清晰,像是刚被咬过。
赵康锐瞅着,心说这雪糕棍的质量不怎样啊,咬雪糕棍玩的那人牙也挺好的。
不能是太子自己咬的吧?太子虽然一贯想一出是一出,可从来没表现得这么幼稚过。应该说,排除掉那些变幻多端难以揣摩的部分,太子其实是个相当理智、行事相当有逻辑的人。
雪糕吃完了还咬着棍子玩儿的事,太子肯定不会干。也太孩子气了。
那是谁干的呢?谁咬的雪糕棍,咬完没丢就算了,太子居然收起来了,还带到办公室了,还要个专门的笔筒装这个被嚼烂的雪糕棍?
赵康锐陷入头脑风暴。
秘助说,就这么简单点事儿你还要动脑子才能想出答案?不是吧不是吧,你这么蠢?
赵康锐说你闭嘴,我哪能想不到,我这不是不敢信么!也没看出来太子是这么个嚼过的雪糕棍都收藏起来脾气啊!
秘助说,那太子过去也没谈过啊。年轻人,火气旺盛,理解一下。
“去找找这个味道的雪糕。”邰缙冷不丁说话了,“他吃得挺香的,好像很喜欢这个。”
赵康锐都要骂人了,心说太子你可真有意思,拿个雪糕棍让我去找同一个味道的雪糕——我还能从雪糕棍里看出来味道不成?
总不能让我舔一下尝尝吧?太子你能乐意?
你乐意我也不乐意!
想是这么想,赵康锐还没胆子真把话说出口。他凑近了雪糕棍,试图从棍子上看出印的字体,越凑越近,越凑越近,近到几乎能闻到残留的香味……
邰缙劈手把雪糕棍从赵康锐鼻子下夺走了。
“你干什么?”邰缙震惊地说,“赵康锐,你脑子进水了?”
赵秘书:“……对不起,邰总。一时间没想太多,我就想仔细看看上面印的什么字。”
“我把店发给你。”邰缙没好气地说,“行了,快去找,找到了就给我家里订上。”
赵康锐心说我真是服了你个神经病。怪不得今天眼皮直跳!
“好的,邰总。”赵秘书微笑,“这就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