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江盼给手上擦了药,不由又想起时远归给他擦药的情形。
时远归最后没说完的那句话是什么?
他最后头压的很低,是灯光太暗看不清?还是……
江盼用拇指轻轻按压腿上的黑痣,没感觉。
怎么时远归揉的时候就那么痒?
江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一会儿想白天在城门口遇到的老人,一会儿又想奶奶,想上辈子,想来到这里的几个月,后来满脑子都是时远归。
时远归,时远归,时远归。
他今天确实是起了反应,他对时远归不仅是心理上的依赖,更有身体上的欲望。
他不再只希望跟对方君子之交,哪怕一辈子保持距离不宣于口都不在乎;或者寄希望于对方开窍,能发现并接受他的心思。
他此刻迫切的想挑明一切,让时远归知道他的心思,跟他一直在一起,不是作为朋友或亲人,而是作为恋人,伴侣。
他想独占他,从心灵到身体。
尚未完全消退的欲望再次复苏,江盼闭了闭眼,克制不住。
左手轻搭在眼睛上,右手缓缓伸进被子,握住自己上下滑动,冲动压抑地释放。
他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内心深觉痛苦。
不行,不能把时远归拉下来,跟他一起沉沦。
他的性向连他见多识广的爸妈都不能接受,更遑论时远归。
时远归是个保守的古代人,在林家村这犄角旮旯,平时接触的有限,或许连龙阳之好都没听过,怎么会接受他?若让时远归知道他的心思,知道他对他做的事,会怎么想?
肯定会厌恶他。
现在时远归对他好,可能只是把他当做朋友、亲人,就如同对待一个弟弟一样。他不能把时远归对他的好当成理所当然,不能想当然的觉得人家对他有同样的心思。
时远归是正常的。
他有大好前程,在未来的某天可以遇到心爱的女子与之成亲,他们或许会生儿育女,孩子可能像时远归多一点,他会是一个好父亲,会拥有一个幸福完整的家庭。
不该被自己拖累……
江盼有点想哭。
欲望得以释放后只余无尽孤寂,他恨自己这时候如此清醒。
想远离,又渴望靠近。
如果喜欢是依赖,爱是占有,他情愿成全。
时远归是自由的。
江盼闭上眼。
如果这是一场梦就好了,醒来他还在山坡上,数月依恋,只是黄粱一梦。
不曾遇见,不曾心动——
时远归从江盼家离开,可谓是落荒而逃。
他对江盼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妄念突如其来,不受控制。
衣服遮住了他的身体,却挡不住他的欲望。
他想占有他。
十月寒夜,时远归裸身站在院子里,一瓢一瓢地往身上浇水,冷水浇透了他的身躯,却无法浇灭他的贪念。
不该这样。
他喜欢江盼,早就喜欢。
这份喜欢不该夹杂其他贪念,他只需要远远守着江盼,看他过的开心顺遂,看他成婚生子,看他儿孙满堂。
可他,好不甘心。
时远归攥紧双手带着一身寒气进屋,里面漆黑一片,住了两年多的屋子这一刻清冷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