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私相授受这是大忌?”探春又问。
司棋也满脸后悔,说道“我们自小有些情意,他给我鞋袜也是为了平日有个念想···”
探春听了,反倒不好意思问了。
此时宝钗却轻声说道“你们之间可有···?”话说了一半,便看着司棋。司棋听懂了,连忙摇头,解释道“断然不敢的!”
宝钗便没有再问。
宝玉见状,便说道“太太是不能留你的了。二姐姐说她可以赎了你。我们怕你没有去处,想问你愿不愿意去宝姐姐在扬州的丝织厂做事呢?”
司棋听罢,也很感念她们的善心,便向迎春磕了头,流着眼泪说道“是我辜负了姑娘待我的情意···”
说罢,又对宝钗说道“也多谢几位姑娘怜惜我,只是我若成了自由身,也舍不下这里的家人···”
宝钗自然知道司棋所说其实是舍不下表弟,也不勉强,说道“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你们小姐不方便的话,再来找我也可以的。”
“你日后出去了,便好好过日子吧!咱们主仆情分也就到这里了···”迎春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出了门,再没回头看过。
过了几日,王夫人借口说司棋身体不好,便将她送回家里养病。迎春趁机向邢夫人和王夫人求了情,说司棋病中难好,她愿意为司棋赎了身,希望借此让她好起来。邢夫人也没有什么阻拦,很是大度的同意了。
王嬷嬷好几天都不敢各处乱窜,也是安分了几日。只是她看并无风波,就又放开了胆子。
探春刚一解决完迎春的事情,就在一个晚上突然检查了各处门房,果然查到了二十多个聚众赌博的,其中为首的便有一个王嬷嬷。
王嬷嬷又是和探春求情,又搬出迎春来,只是探春都没有再容情。并将这事禀告了贾母与王夫人。这二人管家多年,自然知道下人们晚间饮酒赌钱的危害,因此都认为应当从严处理。
贾母更是当着众人对探春放权,说道“三小姐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们这些婆子媳妇们,不要仗着自己有几分脸面,就胡混起来!我们府里最是容不得守夜的人吃酒赌钱的!你们只以为三小姐年纪轻,大奶奶又慈悲,她们管了家你们就要翻了天去!再不要有这种妄想!”
贾母说到生气处又道“我经历的多了,自然容不下这些人!这次一定要将他们都处理了,才能彻底压下这种风气!”鸳鸯见贾母生气,连忙又是搀扶又是抚着脊背为贾母顺气。
王夫人连忙起身说道“老太太不要生气,都是我的过错。”邢夫人也起身恭敬立着。
贾母叹口气坐了下来,说道“家里下人多了,你难免有照看不到的地方,我不怪你。”说罢,示意王夫人和邢夫人坐下。
“以前凤丫头在时,她年纪轻,精神足,便能料理的齐全。如今探春为你帮忙,她虽小,但论才干,也不输给凤丫头。”贾母说到王熙凤,颇有几分怀念,又叹了口气。
“你们两个多为你们太太操操心,我也就没什么担心的了。”贾母又对李纨和探春说道。
“老祖宗,还有我呢!”宝玉见贾母略微消了气,也来凑趣。
贾母将宝玉搂在怀里,笑道“你一个少爷,掺和这些事做什么?”
此时黛玉走到贾母神情,端了果盘,也笑道“老太太忘了我,我也可以帮忙做点事的!”
贾母拿了一颗樱桃吃了,又揽过黛玉,笑道“黛玉也是好的,你们这些孩子都是好的!”说罢,又笑了起来。
此时王夫人与邢夫人却相视一笑,随后都坐下了。贾母生气,她们两个做儿媳的都要提心吊胆。
“老太太又消气了。”王夫人在邢夫人耳畔说道。邢夫人便笑着点点头。
王夫人一贯看待邢夫人与大房的下人,心里并无二意。又因为她自己是弟媳,因此平时也很是尊重邢夫人这位大嫂的意见。
邢夫人和贾赦虽然心里不满贾母对二房的偏爱,只是明面上也不能过火,大家维持表面的和气就很好了。之前邢夫人对王熙凤却颇为不满,认为她风头又盛又得贾母宠爱,很是不以为意。
况且王熙凤本是大房的媳妇,却在二房管家,人又极张扬,邢夫人就很不满意。现如今,王熙凤不在了,二房又只是几个姑娘打理家事,邢夫人便没那么多怨气了。
邢夫人在家里事情上说不上话,贾赦对银钱又把控得很严,因此她也觉得自己存在感很低。
邢夫人喜欢钱和权,喜欢众星捧月,被重视的感觉。她得不到很多钱,只能在地位比她低的人面前找回一点体面。幸好贾政王夫人和子孙辈对邢夫人面上都很恭敬,邢夫人才感觉自己的腰杆可以挺得直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