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酴画完就把那张画藏好了,毕竟犹米亚说的也很严重,他可不想被烧死。
过了会,就有人来叫他去吃饭了。
那骑士只是在门口通知了一声便走开了,谢酴敏锐地察觉了这人的敌意。
没人带路,谢酴也不介意,自己顺着阶梯往下走。
只是在路过楼梯窗口处时,有些好奇,往右边看了眼。
圣殿总体分为了三个部分,中间是犹米亚所在的圣殿,左边是教皇的君权殿,右边的真理殿连翡蕴也不清楚。
那边打扫的仆从都需要保密,从来不允许和别人交谈。
大敞的阳光从外面落进来,刺得谢酴忍不住眯了下眼睛。
等他睁开眼时,不由得有些惊愕地望向远处。
在右边真理殿的露台上,有个人正站在那晒太阳。
一头和犹米亚相差无几的银发在阳光下闪耀,除开透明到病态的皮肤外,这个人的外形是无可挑剔的英俊。
他朝着太阳那边的脸颊皮肤已经被晒得发红了,察觉谢酴的视线,他转过脸,扶了下鼻梁上的金链眼镜,冲谢酴笑了下。
谢酴茫然了,不仅是因为他如此轻易地就看到了右边城堡的情况,更是因为这个人的打扮,不像个贵族,反而像极了他印象里那些科学家……
原谅他是一个文化成绩非常差的艺术生,这个时代就已经有眼镜了吗?
——
今天的阳光是如此炙热,蓝透的天空连一丝云也没有。白鸽成群振翅从圣殿上方飞过,脖颈上绑着的赤红金线翻飞闪烁。
白鸽们敛翅停在了亚伦身边,带起短暂的荫蔽。
亚伦漫不经心抚摸着手臂上乞食的白鸽,望向不远处的黑发少年。
光洁柔软的皮肤,在阳光下显出一种令人羡慕的玉质般的透白,嘴唇干涸枯红。那双黑色的眼睛像是某种宝石,充满了纯粹无暇的美丽。
明明是被视为污浊罪恶的颜色,在对方身上却出奇吸引视线。
亚伦冲对方笑了下,心中却恶意翻腾。
邪恶的东方异教徒?
还是他们向来高高在上的圣子大人私下豢养的娈。宠?
真是有意思。
亚伦终于感到面颊上的刺痛无法忍受,他兴趣缺缺地收回了视线,放飞了手中的白鸽。
不远处的属下冲过来为他打伞,遮住了刺目的阳光。
布道官令人厌恶的红色衣袍出现在他视角处,他手中捧着金色的圣水,悄无声息地走了上来。
亚伦皱起眉,望向圣水中倒映出的自己。
从阳光下进来几分钟,他脸颊上的晒伤飞快恶化,鼓起了许多透亮可怖的水泡,原本英俊的面部线条早已面目全非。
他有点抗拒地瞥向布道官,没有接他手里的帕子:
“你倒是负责,天天在这里,不去聆听你父神的旨意么?”
布道官沉默地跪下去,不敢与这位尊贵的大人对视:
“奉父神的旨意,吾等的使命便是照看父神智慧的显化,无穷秘密的观月者。”
脸颊上的伤口在说话间越发恶化,亚伦却毫无异色,仿佛那可怖的严重伤口不在他身上似的。
左右跟随的布道官不知何时都跪下去了,僵持半响,亚伦最终还是接过了那块沾满圣水的帕子。
帕子柔软如云,触碰在伤口上也只能带来凉丝丝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