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策:“……这个退婚吧,其实……”
“少爷放心,不必担忧,此事一定能万无一失,马到功成!”生龙坚定信任地看着叶景策,“我家少爷绝不是半途而废的人!这婚肯定成不了!”
“……”叶景策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中的狼毫,挤出个咬牙切齿的笑,“生龙,我原来怎么没发现你打仗时候伤过脑子,现在还没治好呢!”
“是吗?伤过吗?我都不记得了,”生龙疑惑地挠挠头,羞涩一笑,“真是有劳少爷记挂了,明日我便去找郎中看看。”
叶景策皮笑肉不笑道:“别明日了,你这脑子病得不轻,现在就去看吧。”
说罢,挥了挥手,将二人赶出房门。
门外,生龙看着一直不说话的活虎,捅了他一手臂道:“发什么呆,赶紧陪我去医馆看看,少爷担心我呢!”
“不是,大哥你先别说话,我想事呢。”活虎困惑地眨了眨眼,眼神飘忽。
生龙:“想什么呢?说来听听。”
想……嗯……
活虎望着天呆愣片刻,眉头紧皱,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许久,眉头松开,对生龙坦然一笑:“被你一手臂捅忘了。”
“……有病!”生龙骂了一句,扯着活虎道,“赶紧的,陪我去医馆看看,别让少爷担心!”
屋内,趁着难得的清净,叶景策总算写完了信,把信纸吹干,规规矩矩的叠好放入信封。
若是时间算得没错,他爹娘和妹妹一周之内便能进京,届时这信便由活虎交给叶景禾,他和沈银粟同部分难民乘马车出行,速度定是缓慢,而叶景禾虽是几日后出行,但可以骑马相追,如此想来,他们到达淮州的时日应当不会相差太多。
但愿……别出什么意外。
第19章好大一个土豪
浓云翻滚,暴雪纷飞,淮州城门处熙熙攘攘,叫骂声不绝于耳。
眼见着积雪已经没了马蹄,车夫啐了一口,摸了摸冻得战栗的手臂,抬头向前一望,见城门口的队伍一动不动,不禁怒骂:“也不知道前面的人都干什么呢,动作比王八都慢。”
后面车夫的叫骂声不断传来,吵醒了在车内小憩的沈银粟,微微睁开眼,挑开马车的窗帘,寒风席卷着雪粒霎时扑面而来,叫人瞬间清醒。
“这外面叫嚷什么呢?”
裴生小声道:“回郡主的话,后面的马车都在嫌弃前面的马车不走。”
沈银粟道:“这车队僵持多久了?”
裴生身旁的徐老道:“回郡主,已有一炷香了。”
徐老的声音沙哑,相较于当日在千佛庙的初见,如今疲倦更甚,毕竟日夜兼程了大半个月,他这一副年迈的身子,实在是吃不消。
当日在千佛庙遇见的几人,便只有他和裴生以及那暴脾气的李四郎同沈银粟前来,一来是这走了太多人怕引起京都官员的怀疑,二来是他们流窜到京都的人不算少,若要全带回来怕是得几马车,浩浩荡荡的,只怕耽误时间,故而轻装简行,便于快去快回。
“郡主醒了?”
外头传来叶景策的低声询问,沈银粟撩了帘子探出头去,见少年一身蓑衣,斗笠落了层层积雪,回首看她时斗笠轻颤,落下几粒清雪于她鼻尖。
沈银粟被凉得一激灵,叶景策见她难得露出这样错愕的神情,忍不住笑了起来,露出一侧轻轻浅浅的酒窝。
“郡主在里头睡得可还安稳?”
“有你驾车自然是安稳。”沈银粟道,见叶景策的手冻得有些发红,一侧的李四郎也不住地搓手,轻叹道,“可惜这次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多装几件袄子给你们,这样冷的天,你们在外驾车只怕是冻坏了。”
“劳烦郡主挂心,小人倒还好,但李四哥确是有些畏寒。”叶景策笑笑,一旁的李四郎更打起寒颤,沈银粟转头看过去,见李四郎抱臂哼了一声,似有些气闷。
这李四郎本就不喜这些京中的贵人,一个个穿得光新亮丽,像是不知道民间疾苦,而今坐在他身边驾车之人,不仅是京中贵人当朝郡主的鹰犬,还在千佛庙里同他较量过,一个不大的少年,竟叫他们那么多大汉束手无策,说出去当真丢人。
如此两点因素,让李四郎更不喜欢这名叫阿京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