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话,芜菁娘子没说,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什么秘密?
迷迷糊糊中,姜令檀睁开眼睛,她身体乏得厉害,手脚僵着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努力仰着脖子想看清帘子外说话的人。
然后一阵阵黑沉从眼前袭过,等再次清醒竟然是三日之后。
“姑娘醒了?”吉喜声音中透着惊喜。
她扶姜令檀坐起来,用温水漱口后,又端了甜甜的蜜水上前。
“我睡了多久?”姜令檀问。
吉喜道:“姑娘连着睡了三日。”
“三日?”姜令檀惊呼一声。
她身体并未好全,高热反复,这样一惊一乍下,就像是被抽了力气,唇色苍白。
“今日是不是华安郡主要去西靖的日子?”
吉喜点头:“姑娘安心,郡主夜里才动身出发,奴婢这就让人备车去武陵侯府。”
天热,日头也足。
姜令檀勉强吃了些东西,就让吹笙和吉喜搀着上了马车。
等在武陵侯府前下车时,她额心已经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她怕吉喜担心,在停车前就拿帕子悄悄擦了,还偷偷给自己点了口脂。
武陵侯府今日张灯结彩,西靖送来的聘礼如小山一样堆在侯府门口,论谁也想不到,这要嫁人的却是武陵侯夫人。
府中没有宾客,来回走动的丫鬟小厮一个个表情死气沉沉。
姜令檀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内院,才转过月亮门洞,就看见匆忙往外走的陆听澜。
“善善,你醒了叫人来说声,怎么亲自来了。”
“华安姐姐。”姜令檀上下打量陆听澜,见她表情自如,也就暗暗松了口气。
两人同时拥住对方,姜令檀再也装不下去:“你为何要答应?”
“我总能求太子殿下,想别的法子。”姜令檀心狠了狠,继续道,“或者干脆把贺兰歧给杀了。”
陆听澜闻言,冷哼了一声,有些沮丧的情绪瞬间好了不少:“贺兰歧如果有那么容易杀,本郡主早就砍死他千百回了。”
“你不要难过,我不过是换一个地方生活,若是两国安定,你想见我一样能见。”
“天下之大,对我而言嫁给谁都是一样的。”
两人说着体己话,并没有注意到就站在月亮门洞后方的应淮序,男人手持长剑,袖摆下遮掩着一捆绳子,他定在原地,绷紧的肩膀忽然就抖得不成样子。
“谁?”陆听澜隐约听见一道低沉压抑的哭声。
等她朝月亮门后方看去,却什么都没有,除了地板上散落一捆足有三指那么粗的麻绳。
在贺兰歧抵达前,陆听澜亲自把姜令檀送太子住处。
跳下马车,看见迎接的只有吹笙和京墨,陆听澜眉峰微挑把京墨拉到一旁:“太子殿下呢?”
京墨不敢多说,暗暗比了个手势,然后指了指后山的方向。
陆听澜看向虽哭红了眼睛,但依旧天真烂漫的姜令檀,这件事她憋在心底很久了,自责纠结过,更恨自己惧于天威。
“善善。”她朝眼眶红红的姜令檀招手,从悄悄袖中拿出一封信,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