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悉明白了。
贺楚洲现在是过家家状态,而他不但不能告诉他这件事很愚蠢,还能陪着他一起过家家。
他是做了什么孽遇上这种事?
情况特殊,贺楚洲没有被允许进去,而是独自坐在走廊等待。
原本他是坚信自己没有问题,但见裴悉出来脸色不太好看,他的心跟着就悬起来了。
回去路上,他斟酌着语气问裴悉:“悉悉,我脑袋没什么毛病吧?”
裴悉:“有。”
贺楚洲心头一紧:“什么问题?”
裴悉:“医生说你是智障。”
贺楚洲:“啊?”
裴悉不答了,一直望着窗外让贺楚洲连观察他的表情都做不到,只能忐忑猜测:“悉悉,你在哭吗?”
“?”裴悉转过头一脸莫名:“我哭什么?”
贺楚洲:“就是我得了什么晚期肿瘤之类医生说没救了你又瞒着不告诉我独自承受悲痛的压力——”
裴悉:“。。。。。。安静。”
贺楚洲默默闭嘴。
裴悉胡诌了一个理由:“你没病也没得什么绝症,只是睡眠不足导致短暂的一记忆力衰退,别太给自己加戏。”
贺楚洲头顶缓缓冒出问号:“我每天睡十个小时还睡眠不足,难道要睡十二个小时才行?”
裴悉随口嗯了一声,两秒后反应过来,觉得不可置信:“你一天睡十个小时?”
贺楚洲莫名:“我们不都是吗?”
裴悉:“。。。。。。”
裴悉:“你不工作?”
贺楚洲:“不是还有十四个小时吗?”
裴悉:“。。。。。。。。。”
差点忘了,他跟一个满腹草包的富二代较什么真。
扯了扯嘴角靠回去继续看着窗外:“那就是你睡眠过剩,以后减少两个小时。”
他看起来不是很想说话,贺楚洲很识相地安静下来,将车载音乐也调小了些,方便他休息。
到家后,裴悉第一件事是回房换衣服,然后出来赶人:“把你的狗和行李带上,自己回去。”
贺楚洲又垮下脸来。
裴悉可不管他垮不垮脸,只是想起医生的嘱托,为了顺上贺楚洲的逻辑链,添了一句:“从今天开始,我们分居。”
他说得轻描淡写,对贺楚洲来说却犹如晴天霹雳:“。。。。。悉悉,你要跟我分居?”
裴悉点头:“对,不只分居,还要离婚。”
随着他话音落下,面前的人眼眶唰地红了,那双看人似乎总是满含深情的眼睛盈满悲怆,看得裴悉无端有了种罪孽深重的感觉。
可他明明什么也没做错,他本来就是被无辜殃及的池鱼。
他不自在地避开贺楚洲哀求的注视,打算一次性快刀斩乱麻把人赶走,电话却在此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是他那远在国外陪二儿子散心的父亲来例行查岗了,裴悉只能分心先接起电话。
裴岩松还是那一套不变的陈词,先说一遍自己了解到的公司近况,再问裴悉之后的工作计划,最后点出他单方面认为需要改进的问题。
改不改还不确定,但裴悉还是应下了:“知道,您放心,那些问题我会解决——”
手机突然被人从手里抽走,裴悉猝不及防,保持接电话的姿势愣了两秒,但这短暂的两秒已经给足了某人发挥的空间。
贺楚洲还没从被提离婚的打击中缓过来,红着眼睛声音沙哑,对着电话一顿输出:“裴岩松,你小子别太过分!”
“别忘了你已经把儿子卖给我了,他现在是我的人,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他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