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打断我的思绪。
「主子,将军的信又来了。」他顿了顿,「您总让我传假消息拖延他行军,如今他听说你即位了……」
李玄歌写了封绝交信。
字里行间都是满满的怨恨:
【今闻言君即位,行计诡诈,周旋各方,欺我如侮狗。得意至此,恐忘我久矣。后见以兵戎,吾不复信。】
大概意思就是,恭贺我多番周旋当上皇帝,把他被骗得团团转,以后兵戎相见,再也不相信我了。
我看了几遍,动笔给他回信。
【夫君。】
李牧看到这两个字,突然就咳了咳,我冷冷地看他,他识趣地往后退下。
我继续往下写:
【夫君,岂得听人妄言,而有此之祸延至妾哉?自别后,旦夕思君,食寝不成,人亦消沉,遑论崔宋欺我辱我,我皆不得已。今于京中为君定势扫障,盼早归。】
我剪下一缕头发,用红线缠好,放进了信封。
李牧接过信:「这能有用?」
「先试试看吧。」
三日后,李玄歌回信。
我拆开信封,却没有信纸,掉出一绺夫妻结发,飘荡着落进我的掌心。
结发两不疑。
李牧:「有用。」
第19章
当年我爹预言之中的四个人,崔宋死了,太子幽禁,贤王跟随于我,就剩李玄歌了。
他们都有天子命格。
我立在城墙之上,远眺京城风光。
像是又回到我爹召集我们三姐妹的那个夜里。
「相术师如要改人命格,必须关系足够亲近。你们嫁给其中三人,顺其心意以相术介入,牵丝弄线,改盘异轨,变天下形势。」
二姐皱眉:「父亲,那还少一个人。」
「那就,只能赌一把了。」
就像我父亲预测的那般——
四个人,我们嫁了三个,走到今天,还剩下一人。
那晚,在两位姐姐离开后,他独独留下了我,和我说了许多话。
我耳边犹记得我爹的话。
「问秋,望春温善无为,闻夏偏执易折,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