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也好、喜欢也罢,是他郎坤第一次想要靠近的姑娘。
生平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却被如此打脸,万人嘲笑。
他觉得这都是自己的报应,是老天在惩罚他的贪心。
背负那么多条人命的人,活着已是馈赠,怎配拥有感情。
他想起了几乎快被他放弃了的君臣之约。
想起景帝对他说的“那就做得再狠些,让她死心。”
于是他放开少嫣的手,凑近她耳边,用最轻的声音,说了句最诛心的话。
“你这样的,我连碰都不想碰。”
这句话,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他需要这样一句话,来提醒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他不敢再看少嫣的脸,与她擦身而过。
少嫣呆若木鸡,被撞了一下都没有反应。
她知道,她终于还是失去了郎坤的喜欢。
佛祖并没保护她。
泪水奔泻而下,她终于撑不住瘫坐到地上。
这是郎坤第二次听到少嫣绝望的哭声,感觉如此不同。
第一次只有怜惜,而这次,悲哀、愤怒、心疼、屈辱…太多的情绪夹杂在一起,让他混乱。
短短一年而已,这个女人竟冲破心防,打乱他长久建立起来的堡垒,不停地、不停地带给他失控。
是该停止了。
为这样的女人失控,我这是怎么了?
郎家需要的是秩序,是坚不可摧的堡垒,绝非感情用事。
【皇城,大庆殿】
“…一国公主嫁为人妇,却与外男闹市同行,闹得沸沸扬扬,连卖馄饨的都在议论,实乃我朝羞辱!若天下女子效仿,何谈礼仪之邦?请皇上严加管束,加以惩戒,方可息沸议、为民之表率!”
“请皇上加以惩戒!”群臣附议。
这个态可太难表了,宝座上的景帝头痛不已。
“那静安寺乃皇家寺庙,恰逢七夕将至,万人朝拜不是很正常嘛。怎么,难不成平民百姓都去得,公主殿下倒去不得了?”
“凌大夫此言差…”
“依臣看,不过是进香偶遇姚公子罢了。是不是啊,姚尚书?”
“皇上,臣已问过小儿,的确是偶遇公主殿下。见香客太多,殿下又无人保护,这才一路护送。”
“哼,驸马府那么多护卫,轮得到你家公子护送嘛。皇家公主出行,居然不带仪仗护卫,如此‘神秘’是为何呀?将驸马置于何地?”
好家伙,这是逼着郎坤表态呢,满朝文武鸦雀无声,且看此事的冤大头如何开口。
郎坤出列,拱手行礼:
“明珠自下嫁微臣,亲侍汤药孝敬公婆,温柔贤惠对待夫君,施粥赠物接济百姓,仁义礼德样样被百姓交口称赞。堂堂御史居然听一个卖馄饨的信口胡诌便妄下定论,那馄饨还是少吃为妙,那玩意儿吃多了不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