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弄坏了!”方仲青急吼吼地从她手里夺过折扇,细心地擦拭着上面的并不存在的尘垢。
虞长宁只觉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是哪位名家所作?你竟这样宝贝。”
方仲青的耳根不自觉红了,他将折扇收起,“小孩子少管大人的事。”
虞长宁冷哼一声,不再理他,去了二房寻虞敏孝。
这些日子她并未打探到关于黄汝登要紧的信息,只好将目光放在了另一人身上。
他姓谈名放,籍贯台州永安县,十年前任台州临海县主簿,如今在杭州统价务任遣官。
虞敏孝确实与谈放打过交道,甚至因他是名册中官阶最低的一个,而格外留心此人。
只是让人奇怪的是,谈放表现得憨厚老实,从未吃拿卡要,甚至常遭同僚和上峰排挤。
若不是他出现在名册上,虞敏孝几乎要以为他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好人了。
虞长宁闻之同样觉得奇怪,两人商谈了许久,她才离开书房。
当她路过虞长婧卧房时,见她正握着银针在窗下刺绣。
“三姐姐,你在绣什么呢?”
虞长宁倏然出声,惊得虞长婧右手一抖,左手指尖蓦然出现了一颗红珠。
虞长宁目露愧色,“呀,都怪我,你没事吧?”
虞长婧瞪了她一眼,“手上无事,我人快被你吓死了。”
“好姐姐,我错了,”虞长宁面露讨好,趴在窗台上,低头凑近,“让我瞧瞧这是什么?”
虞长婧忙将绣绷捂在心口,警惕地看向虞长宁,“今日不得闲招呼你,快走快走,莫要打扰我。”
虞长宁吃了个闭门羹,嘟囔着离开了二房。
只是她方才扫过一眼,隐隐觉得那幅绣品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心底不由生出了一丝怪异。
端午之后,兄妹二人是时候该返程了。
老夫人眼中满是不舍,虞长宁靠在她身上,细声哄着。
“阿婆,我先回去办些事,办好后再回来看您。”
老夫人面露不安,“路途遥远,你不必常回来,偶尔给我写信就好。”
她的这番反应虽是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虞长宁早已猜到老夫人或多或少知晓幼子之死有疑,否则以她对孙女的疼爱,怎会同意让她养在别处。
虞长宁目含水光,点头应下,“好。”
在众人目送下,她登上了马车。只是不知为何,在人群中竟未见到虞长婧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