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她所说,她是真拿医术当终身依靠了。
这比男人管用实在。
也不会打骂她。
等到她挨个地观察完重伤兵的进食情况,再微调完各自用药后,丘英起已然没了踪影。
架不住汪巧月和她混熟后难免关心:“这位军官,早上也悄无声息地来了又走。”
明洛正在小饼说着故事。
不料人小鬼大,稍稍恢复了几分活力的小饼也加入了汪巧月的阵营,小大人般道:“小饼也看见了,他一直瞧着医师。”
明洛不欲多扯和丘英起有关的言语,只十分含蓄地微笑,惹得汪巧月一阵偷笑。
“也算登对。医师别不好意思,等战事完了回长安,该如何就是如何。”汪巧月显然误会了。
明洛汗颜:“不是你想的,我和他撑死算熟人,与姜医师差不多。”她只字未提丘英起的出身,免得汪巧月脑补出一场大戏。
一提姜医师,边上的小饼立刻想起了这个不是亲爹胜似亲爹的耶耶,捡起榻上的一只布偶表示对耶耶的想念。
“真乖。”
明洛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
这夜过后,又有几个没能挺过去的重伤兵被抬走了,明洛一夜时不时剪着烛花打着盹儿,每隔两三个小时张罗下重伤兵的情况,悄悄往其他伤兵处打转儿,免得惊醒他人。
外出的余波渐渐趋于无痕,明洛这几日循规蹈矩地一塌糊涂,不要说出去招惹是非,就老实地窝在医务大营里忙活。
毕竟是先知的人,她冥冥中感受得到大战即将到来的紧张感,毕竟唐军把王世充快要逼得狗急跳墙了。
她则按部就班整顿医务,清点库存,该补充的补充,该培训的培训,该提拔的提拔,还在长孙无忌的主持下,给全军的所有正经在册医师上了课,其中不乏李选。
课后明洛耐心无比地与其他医师进行实操上的沟通,还有医师干脆拉扯来了自己的病患,全然秉持着‘不耻下问’的心态。
而明洛对着年龄上能给她当耶耶的老者客客气气,答完一抬眸便见李选瞧着她。
一阵毛骨悚然从背后蔓延而起。
她稳了稳心神:“李医师有何见教?”光是李选还好,重点是李选身旁跟着柳项。
妥妥的反洛者联盟。
不过看柳项的模样,不像是饱受摧残的,还能炯炯有神地坐在下面认真听讲,做足了好学生的样子。
“不敢说是见教。不过冒昧请教,宋医师师从何人,竟有如此见识认知。”李选拱手抱拳。
他这么人模狗样,明洛也不好趾高气扬。
不过她学乖了,唇角一勾:“一点家学罢了。家父原先随军过好些次,奈何年长又负伤,儿为人子,合该为父分忧。”
她答得几乎满分,在一个讲究忠孝信的世道表明自己对父亲的尊敬爱护,谁都挑不出毛病来。
果见李选这虚伪小人若有所思,一时说不出其他款式的屁话,反而柳项低下头一声不吭。
明洛对这俩着实不愿多应付,两人狼狈为奸,又和齐王暗通曲款,不定哪天就暗戳戳地害了她。
“有一事还请医师答疑解惑。”
就在她收拾完准备回去的时候,柳项匆忙开口。
明洛翻了个白眼,还是相对礼貌地转身:“嗯?”
“某处碰上一疑难杂症。”柳项徐徐道,“夜里总是惊醒,无法得到好的休息。某开了不少宁神养气的方子,总没什么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