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笑未笑的表情,有一种说不出的嘲讽,薛庆治不知是尴尬,还是自己心虚,找个借口便离开了。
薛绥在寿安院陪老太太说了会儿话,又跟钱氏寒暄了几句,吃罢钱氏安排的丰盛家席,这才慢悠悠坐着马车回府。
入夜,檀秋院刚熄灭灯火,灵羽便飞回来了。
也带回来李肇的密信。
“岂无他人?维子之故。”
这是回应她那句“风雨如晦,鸡鸣不已”的?
傲娇太子爷,是在嘲弄她傲慢,也不屑地告诉她,他李肇不是非她不可,若不是因为她是他的故人,尊贵的太子殿下,根本就不屑于理会她。
故什么人?情丝蛊的余波。
薛绥浅然一笑,将信纸折成一个小舟,放在书架前的青瓷鱼缸里,看它载着灯火悠悠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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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针线房的绣娘便前来量尺寸。
薛月沉也跟过来了。
她问了薛府众人的近况,也为薛月满的亲事而高兴,“好歹婚事定下来了,你我的一番心意也算没有白费。只盼八妹妹婚后夫妻和睦,幸福美满。”
薛绥抿嘴浅笑,并未多言。
薛月沉留意到她神色间的倦怠,关切地说道:“六妹妹近日太过操劳,姐姐看着实在心疼……”
说着,便让丫头呈上一个檀木匣子,里面叠放着一套衣裙。
“这件织金锦的新衣,正适合太后寿典时穿,你试试看,便是不合身,也好让绣娘快些修改……”
这料子极是名贵,薛月沉也舍得拿出来给她。
可见她如今对薛绥是有几分真心实意的。
薛绥含笑谢过,轻轻抚摸着那光滑的布料,“姐姐把好东西给了我,那姐姐穿什么呢?”
薛月沉笑道:“我这岁数,不宜太过张扬。横竖在太后面前,已是一张老脸,穿什么都不打紧。你这是头一回参加宫宴,可得好好打扮一番……”
薛绥微微一笑,想起瑞和郡主簪在鬓边的白玉簪子,回头叫小昭,“把那件天青色的杭绸衣裙拿来……”
那衣裳做工精美,银杏叶的线条,在日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她捧给薛月沉,“姐姐厚爱,薛六理应回礼。姐姐瞧瞧,若是看得上眼,便拿去穿吧……”
薛月沉大为惊讶。
薛六居然也拿得出来这样好的东西……
不是说她在旧陵沼多年,日子过得穷困潦倒吗?
她将衣料轻轻绕过雪白的手腕,又惊又喜地说道:“这颜色,与我的肤色极为相称,料子细腻柔滑,不显奢华,却别具一番韵味,姐姐喜欢得紧。”
薛绥道:“姐姐喜欢便好。”
薛月沉眉眼弯弯,好似突然间多了几分少女的俏皮,朝她眨一眨眼。
“那就等寿典那日,咱们姐妹二人在宫中艳压群芳……”
李肇:岂无他人?维子之故。主要体现了本太子的“怨而不怒、温柔体贴”~~
薛绥: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