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皇上的旨意却很明确,要封严打一场大胜仗才能班师回朝。因此封严一日都不敢松懈,谨慎寻找着突厥人的踪迹。
“最近传来消息,突厥人内乱越发严重,我想咱们的机会也快到了。”封严又说道。
呼延朗便补充道“他们其中分了三个派系,如今那边的沙波木可汗年迈,本来指定长子汗可王子继承可汗之位,但其幼子阿克赛王子也是颇有威望,而可汗的兄弟塔列将军更是手握重兵,他们三方便明争暗斗起来。可汗的兄弟和幼子都蠢蠢欲动,意图取而代之···”
贾政点了点头,游牧民族的派系斗争总是如此,千百年来常因为内部的分裂,导致部落的实力大大削弱。再修养几十年,又能聚成一股对中原王朝虎视眈眈的庞大力量。
“频繁率众侵犯咱们边境的首领,是汗可王子,也就是原定的继承人。”呼延朗又道。
“另外两派对战事如何看待呢?”贾政想了想又问道。
封严却摇摇头,直言道“他们若是意图谋乱,想必没有精力来骚扰咱们。”
“先前被夺去的粮草是不是这两个派系的人干的呢?”李师德也很疑惑,便又问道。
封严和呼延朗都摇摇头,说明还没有还没有查清楚这件事。
“若想要谋反,肯定需要联合其他力量,咱们这里若有内鬼,极有可能是那两派人拉拢的。”贾政沉思片刻,也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此话很有道理,只是现在还没有线索···”呼延朗犹豫道。
李师德性子较为耿直,他见厅内只有他们四人,便低声追问道“你们没有怀疑过先前那两位吗?”
呼延朗苦笑了下,没有说话。
“当然怀疑过,只是史鼐已死,而钱玄武病重,话都说不出来,如今在京城被大理寺和兵部的人日夜看守着,现在也没听到他们问出什么有用的来···”封严倒是详细解释了。
“也许突厥人想强逼这两位合作,史鼐咬牙拒绝了,便被他们折磨致死,而钱玄武同意了,便留了一条性命···”李师德推测道。
“虽有这个可能,只是也许朝中也有他们的靠山···”呼延朗轻声道。
封严侧头看了一眼呼延朗,他就立刻没再说话了。四人又静坐一会儿,封严便让贾政和李师德先去休息了。
贾政进了屋子,随意躺在床上,又暗自沉思刚才那三人的可信度。看封严和呼延朗的表现,这两人肯定不可能是突厥人的内线。
当时突厥人竟然留了史鼐和钱玄武两个活口,说明这两人极有可能都被收买了,突厥人有他们配合,又暗中联系他俩在城里的手下,这才能将粮草偷运出去。
史鼐身亡也许是为自己做的事情感到屈辱,无颜面对同僚,心思郁结,没心思配合治疗,回来没几日也就死了。而那个钱玄武在京城定然有更大的靠山,所以他才敢活着回到京城面对那些严苛的审查。
而这个靠山,贾政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忠顺王爷。
又是他!贾政重重叹了口气,又狠狠捶了一下床板。
从京城到扬州再到西北道,忠顺王爷无时无刻不像幽灵一样纠缠着贾政。在朝为官多年,即使付出多少心血努力,到头来却发现只是困在那少数几个位高权重之人的手掌中,被他们的一些计策耍的团团转,而自己却完全无力与之匹敌。
因为忠顺王爷如今正是皇帝的代言人。
贾政不清楚忠顺王爷与皇帝的协作达到了何种程度,但他知道只要忠顺王爷仍手握重权,贾家不会有一天好日子,就像时刻悬在头顶的一把利剑。
在扬州时,鸦片被劫和水匪与忠顺王爷有关。运送官盐的船只倾覆,又查出涉案县令贪污五万两,却被轻飘飘放过,其中很可能是他和皇帝协商的结果。而如今西北道的战乱,莫名被劫走的粮草,内乱的突厥人,忠顺王爷又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这个谜团一直困扰着贾政,从扬州到这里。他想到,也许在这里,借着双方交战的机会,他可以彻底查出其中的关键所在。
次日清晨,贾政重整精神,先去了操场看士兵演练,自己也加入进去,舒展了一会儿筋骨。
贾政刚挥出一拳,忽感到背后有人,忙回头看时,那人的拳头直直冲着贾政面庞,只是速度并不很快,给了贾政防御的机会。贾政忙两手护住脸,将来人的拳接下了。
此人正是封严,他笑了笑便收回手臂,说道“存周真够勤勉的,本以为你们刚来,今日定要好好歇息的。”
“将士们都起床演练了,我也就躺不着了···”贾政见封严神情和煦,又道“请大人恕我无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