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娜公主瞬间皱眉道:“你既然知道是糊涂账,为何不立即处理?及时止损,方能细水长流。”
“是这样的,荒北的工匠盛产一些令人新奇的产品,我明知道会亏本,资金迟早会收不上来,在外人看来工匠一直在滥用钱,无法变现。”
南青数着手指开始道:“可工匠也没有乱用钱,只是砸得钱,该做的事在做,该尽的力,仍在尽,试问这种情况下本王若去追究,岂不是会打击他们的信心?”
赛娜公主茫然了:“可是你一直亏钱,没钱,他们还怎么发明那么东西奇珍异宝?”
“因为对未来建设是无法预知的,能人巧匠只能把手头的项目,搞得多多的,有多杂就多杂,最后假以时日其中的分子与分母变大,那么未来几十年,就能带来长远的利益。”南青说着指向城堡上方的煤油灯:“公主,这一小小盏灯,是您阿父用百两黄金买的,但我们的开采资金在研制出煤油灯前,已经花费千万两银子。”
“其中就包括玻璃。”
此话一出,所有人倒吸一口气,上千万两,也就中原人敢这么大笔投入。
要是小国,损失几百万两,国家就可能陷入两难的境地无法运转。
突人果然是富裕强大了!
老部汗自豪地挺起胸膛感叹道:“未曾想雁南王当初费了那么大劲,才有今天,本部汗还听说你有一辆火力车,只靠牛马,只靠烧水就能驱动。”
“可惜我步入花甲,年老力衰,没法长途跋涉去荒北看看,否则还真想坐一坐。”
火力车,大梁使者自然听说过,他们的世子和国相都坐过,据说当时缓了很久才接受这样的庞然大物是真实存在的。
包括白凌迟将军,因为铁木兰天价租费气得至今都在场卧病。
堂堂大将军在战场上流血都未曾流泪,却为荒北的超先进武力感到恐惧。
南青抱拳道:“尚未大力投入使用,老部汗身体健康,来年您可以亲自来荒北住一段时间。”
“本王免费款待。”
“好!那我就期待一下。”老部汗哈哈大笑。他又瞄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此时已经努力在消化雁南王的话。
分明是听进去了。
再往下扫视自己的儿子们,各个饮酒作乐,喝着就开始掰手腕,摔跤,逞凶斗狠的风气,实在令他厌烦。
直到阿塞北,只是夹着腿斯斯文文喝酒,他就满脸嫌弃,不像男儿,一点都不大方。
最后他满意看向女儿:“赛娜,王爷的教导,可记住了?”
“记住了。”赛娜吞吞吐吐道。
她望着头顶的灯和玻璃,陷入沉思,随后无意道:“中原真是人才济济,现在是不用蜡烛的火,以后会不会把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也摘下来。”
话出,宾客们大多数当一个孩童天真的稚语。
南青反倒想,月亮是摘不了,但是能爬上去。
老部汗只是面笑眼不笑,却也赞同女儿的话,中原自古以来能人武将频频而出,而他们突人,数百年才迎来一代,很快年轻一辈就坐在老一辈的功劳簿上,不思进取,荒废光阴。
本以为中原出了个大梁太子,已令人惊惧。
如今看来,再出了一个雁南王,更是令人感到草原无望。只有坐吃山空的本事。
“雁南王,本部汗想请教您一个问题,可好?”罕拔少见弱下语气令宾客们纷纷抬头,眼神都有些怪异。
南青放下酒杯道:“部汗有什么事直说,本王一定不吝回答。”
“我若将女儿许配给你,你愿意吗?”
罕拔一句话投入场下,宛如石子落入湖潭激起涟漪。
就连原本已经醉倒的罕因都条件反射站起来,半梦半醒的状态,眼睛沉沉地对着老部汗。
只是大家都被罕拔的话吸走注意力,并没有注意他。
南青对此毫不犹豫回答:“部汗,中原有一种动物叫鸳鸯,好比你们草原的狼王狼后,每天成双成对,出入如影随形,不离不弃。”
“而本王愿一世一双人,永不背弃自己的另一半。”
“我的王妃,江幽菲!”
话落,她温柔看向江幽菲。
江幽菲起身朝她走来,毫不犹豫握住她的手,朝老部汗道:“妾身愿与王爷一生一世一双人。”
“白头偕老,永不分离。”